“第二,为什么他当年不愿意和你母亲合葬。”
大周夫妻过世后合葬也是惯例,这是夫妻恩爱的标志,有些人甚至以此为心愿。谢江和妻子如此关系,就该生同裘死同穴才对。
第一个疑问谢平生无从说起,第二点他倒是道:“这个我其实问过爹,他说那是他和娘初遇的地方,所以娘生前就说了要葬在那里。但那个地方的风水不适合合葬,我没事儿也会给人看看风水,这一点我是确认过的,没有问题。”
谢平生说这话的时候还挺自信,但白越只这么看着他,看得他心里发毛。
“我说的都是真的。”谢平生强调道:“我看风水还是比较在行的,吉凶地是绝对不会看错的。”
“我不是怀疑你。”白越慢吞吞道:“但是基于我的经验,我想多问一句,风水宝地也不是定数,你看谭家的祖坟,便是曾经的风水宝地起了变化。所以……”
谢平生一下子坐直了。
“你娘的那一块风水吉地,会不会被动过什么手脚,而让风水宝地有了其他的意思?”
白越从来不愿意恶意地去揣摩一个人,可她看过许多令人发指的阴暗,知道有些人是没有下限也没有上限的,夫妻父子又如何,不是每个人都是人。
谢母姚林花,就葬在七里河村后的一处坡地。此时是冬季,坡地上没有绿色,一片荒芜。
“母亲就葬在这里。”谢平安带着几人来到一处坟前,墓碑上面写着,爱妻,姚林花之墓。
“这地方是不错。”白越不懂风水,但觉得虽然背靠山坡却面前开阔,一湾小溪流过,山水蜿蜒,只觉得碧水青山,环境优美。
谢平生道:“这是非常好的地方,背后靠山,前方倚水,视线开阔,聚风藏气,地户关,天门开,葬在这里的人,不但自己魂魄安宁还可以福泽后代。”
姚林花的坟前还有祭拜的痕迹,那是谢江和谢平生父子相认之后,一起来祭扫的。
“母亲是从外地逃难来的,无父母亲属在。”谢平生的手拂过墓碑:“我这些年,也从未在目前坟前看见别人祭扫留下的痕迹,甚至于,看见过多了一个脚印,少了一棵野草。”
谢平生黯然伤神了一会儿,突然起身往山上走去,众人忙跟了上去。
“就像是白姑娘说的,风水虽然玄妙,但其实人为可造可毁。”谢平生走到背后山坡上,山坡上有一些低矮灌木,此时没有花叶,光秃秃的只剩下半枯萎的枝条。
谢平生竟然从怀里摸出个罗盘来,伸手掐算一下,嘴里念念叨叨得起来。
“他还真会算呢。”白越低声道:“看着有模有样的。”
简禹嗤笑一声:“干这行的都有模有样,而且十有**自己不信。但是必须要做出特别虔诚的样子来,不然怕别人也不信了。”
白越觉得简禹说得特别有道理,自己信就不敢骗人,别人不信骗不到人,想要利益最大化,就只能装神弄鬼。
谢平生看着罗盘在灌木丛中来回走,简禹和白越在一旁咬耳朵,直到他唤了一声。
待他们走过去的时候,谢平生已经从地上挖出了什么东西,放在帕子上,神色凝重。
“骨头?”白越一眼便看出手帕上是什么,第一反应是回头看了一眼姚林花的墓穴:“这是谁的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