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曜不停的吐血,很快眼白就翻上去了,身体抽搐了几下,说着,就从御座上滑了下去。
“陛下!”
“陛下,你怎么了?”
“快传御医!”
“传御医!”
元宝终于完成了任务,兴冲冲的返回了建春殿,想着终于可以把他在宫外的见闻告诉皇帝陛下,一脚踏进殿门,就看到了司马曜倒在地上,口吐鲜血,疯狂倒气。
元宝登时就慌了,命令小太监去传御医的同时,迅速让侍卫们进来,守住了建春殿的宫门!
任何人都休想出去!
现在的建春殿,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所有这些事情都是在同一时间安排好的,话音未落,元宝就捧起了司马曜的上身,哭的稀里哗啦。
他已经看到了那地上的一滩血迹,也看清楚了司马曜的情况,他的身体已经开始抽搐,显然马上就要命不久矣。
听从他的招呼跟着闯进殿门的,几个小太监加上小宫女,外加十几个侍卫。
这些人二话没说,就把张贵人控制住了,甚至,小张还在抽泣,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他们抓起来了。
不必任何证据,也不需要任何的审问,司马曜变成了这样,他遭受了什么,好像是昭然若揭,一眼就可以看出的。
在元宝闯进殿门之前,这间大殿里几乎就没有别的人,除了小张。
这还能是谁动的手?
当然只有她!
侍卫们横眉立目,枉顾小张的哭喊求饶,以往他们对待这位皇帝最宠爱的妃嫔,可是相当的尊重,而现在,所有的尊重都灰飞烟灭了。
元宝顾不得身后的热闹,趁着司马曜还有口气,赶紧追问。
“陛下,出了什么事?”
“是谁要害你?”
倒了好几口气,抽搐了一个够,司马曜早就已经气若游丝,什么御医,根本就等不到了。
就算赶来,也抢救不到热乎的司马曜了。
“恶,恶妇!”
“就是……就是她!”司马曜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嚷出了这几个字,接下来,就在御医进门前的那一刻,他彻底没了呼吸。
“不是!”
“不是我干的!”
“跟我没关系,你们相信我!”
听到这些指责,张贵人忽然意识到,在这个殿堂里,她被当成了罪人!
她绝望的哭喊着,拉着竹青给自己辩驳,但是一切都无济于事,侍卫们还有那些宫女太监,根本就不会听她的。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是陛下亲自指认了你!”
“你真是胆大包天,陛下不过是一时冷落了你,你竟然就起了杀心!”
“你这个毒妇!”
“抓住她,别让她跑了!”元宝气急败坏,攥着拳头便把大局揽了过来,在他的指挥下,侍卫和太监们迅速行动起来,把张贵人和她的侍女竹青抓了起来。
“不是娘娘干的!”
“娘娘是冤枉的!”竹青拼命挣扎,使劲叫喊,但是,一切都已经是徒劳。
天子暴崩!
处理完这些紧急事务,元宝也慌了,接下来,他该怎么办?
这样惊天动地的大事,不是他一个小太监能处理的!
总要找个人商量一下,御医和侍卫也在催促着他,他们虽然也很着急,但是却把元宝看成了主事人,元宝顿时感到压力倍增。
朝廷上的事情,他也不懂如何能独自决定?
找人商量?
找谁呢?
司马道子?
侍卫们立刻想到了他,他是司马曜的胞弟,又是录尚书六条事,显然,司马曜已经把他当成了左膀右臂。
兄终弟及,侍卫们很快就想到了这个朴素的道理。
“不行!”
“万万不可!”元宝没想到,他还没有开口,御医就先一步出言阻拦,真是让元宝心中安慰。
战友啊这是!
“为什么不行?”
“琅琊王是陛下的亲弟弟,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当然应该第一时间禀报殿下。”
侍卫们可不是那种会停在原地和你慢条斯理讲道理的,说着便已经打开殿门要去报信了。
御医心里一急,几步窜了上去,硬是把侍卫拦住了!
看得元宝都愣了!
这位御医虽然是新来的,但是年纪也不轻了,竟然身手如此矫健,当真令人意想不到!
“殿下一来,必定会闹的宫里宫外到处乱成一团,到时候,局面就不好收拾了!”
看来这个宫里还是有明白人呐!
元宝很欣慰,忽然之间,他的眼前掠过了一个人影,正是他刚刚才见过的,琅琊王稚远!
此人机智稳妥,不正是商量对策的好人选吗?
“琅琊王我们是一定会通知到的,但可否给我们一点时间,通融一下。”
“你想怎么做?”
这个世界上好像有一种很奇妙的共识,一旦皇帝陛下出了问题,他身边的首席大太监就俨然成为了拿定主意的人。
没有人会怀疑这位太监的正确性,多少都会给他一点面子。
“我想,不如先找一位朝廷近臣商量一下如何对外宣布,再告知琅琊王殿下。”
“我们几个都没有学问,也不知礼数,仓皇行事,唯恐乱了分寸。”
“你看如何?”
虽说这件事大约也还是会按照元宝预想的发展,但是,该客气的时候,也还是要客气一下。
双方都体面,这才好办事。
躺在地上已经没了气息的皇帝司马曜,灵魂渐渐出窍,他还没有接受眼前的一切。
朕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躺在地上,却又升起来了?
为什么口吐鲜血,还一动不动?
这些奴婢,他们竟然敢把朕留在这里,管都不管!
反了他们了!
司马曜想大叫,想要继续逞威风,却发现,他拼命做动作,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还有那个恶妇!
对!
就是她!
就是她把朕害成这样的!
快抓住这个恶妇,凌迟处死!
司马曜的灵魂在众人的身后逐渐超脱,渐渐上升,而建春殿里的几个活人却对此一无所知。
在司马曜魂魄的注视下,元宝打开了殿门,匆匆跑了出去。
他这是要干什么去?
朕怎么办!
怎么办!
还有没有人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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