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李宝应脑子转得慢,而是这事实实在太过惊悚。
苻坚也好,符睿也好,心也太大了。
居然让狡猾的丁零人统领秦兵,无怪乎这山上的反击组织的乱七八糟,甚至可以说是毫无章法。
丁零人向来狡诈,怎会规规矩矩的替氐人卖命,你看,关键时刻就拉跨了吧。
“丁零人,怪不得。”李宝应沉吟一句,没再多言,他顿时感觉,晋军不重用敌军将领绝对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翟胜也好,慕容垂也好,都已经在氐秦境内生活了十几年,表面上也为了大秦东征西讨,十分卖力。
而实际上呢,没有人监督的时候,他们便自行其是,照样还是为了自己的后路盘算。
“没想到,这人还真是主将!”
“怎么就死了呢?”
小兵们终于无奈的承认,躺在地上的这具焦尸,正是雀儿山上的主将翟胜。
气急败坏,抬脚便踢。
一个恶贼,死了就死了,也没人会可怜他,可是他能不能死的稍微有点价值?
死在北府兄弟们的手中不好吗?
让大家领赏钱不妙吗?
既然焦尸是主将,那这几个活着的秦兵也只是平平无奇的小兵了,就算是杀了也没法领到巨额赏钱。
杀了还脏了兄弟们的手,费了一把子力气,干脆都押下山,充作俘虏算了。
至于那具焦尸翟胜,如今当真算得上是一件废物了,没人在意,翟胜一心想算计氐秦士兵,却没想到最后聪明反被聪明误,竟然落得了一个比秦兵死的还快的结局。
果然,老天爷是有眼睛的,你的所作所为,时时刻刻都在他老人家的关注之下。
不知道什么时候,报应就要落到自己的身上。
北府兵兄弟们的失落,简直是言语难以形容,他们将翟胜的尸身拉出了军帐,打算抬下山去,证明雀儿山上的主将已死。
虽然都是死了主将,但对于急于领赏的北府兵来说,这具焦尸没有任何的作用。
军队中论功行赏,也是有一套原则的。翟胜的焦尸往这里一摆,除了能验证这次战役的功绩,对于普通士兵来说一点用处都没有。
战场上评定战功,都是要交出真凭实据的,所谓真凭实据,便是敌军的人头。
想要领赏的士兵,必须能够证明这个敌军是你杀的,才能算数。
现在翟胜死了,但他究竟是怎么死的?
被火烧死的,还是被箭射死的,谁也说不清楚。更何况,翟胜是死在军帐里的,究竟是被哪个晋军弄死的,就更是分辨不清。
既然分辨不清,那这个人就算是白死了。北府之内,谁也拿不到赏钱。
实在是可惜啊,可惜。
翟胜他们还在军帐里的时候,帐外的秦兵还在顽强抵抗,厮杀声还是很猛。
李宝应听到这些声响,又回头看了看翟胜的焦尸,心生一计。
死了的人不能让大家领到赏钱,也不能就此废弃,总要找到一些废物利用的办法。
“你们几个,把翟胜的尸体抬出去,给秦兵们看看,让他们放弃抵抗!”
“是!”
“属下遵命!”
几个小兵立刻行动,七手八脚的把翟胜的焦尸抬出了大帐,帐外的厮杀已经渐渐平息,但很显然仍有负隅顽抗的人。
为了让这些秦兵痛痛快快的放下武器,北府兵们把翟胜的尸身抬到了他刚才端坐的高台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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