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致翻了个白眼,懒得驳斥他,想了想道:“沐城人生地不熟的,还是回香江生吧,我爸好歹能帮上忙。”
傅松心虚道:“你爸知道你怀孕了?”
“没,我哪敢告诉他?”利致苦着脸道,“他要是知道了,肯定要杀过来让我回香江去。你不回来,我可不敢走,到时候我浑身是嘴都说不清!”
“谁说的?你现在的嘴就足够说的清了。”
“去你的!”
“不逗你了。你需不需要我去见见老丈人?”
“呸,谁是你老丈人!要不要脸!”利致嘴上骂着,眼睛却笑得眯了起来,“这事儿你就不用操心了,我爸就我这么一个女儿,还能不认我了?”
傅松狐疑道:“真的不用?”
利致摇摇头道:“不用。眼不见心不烦,见了你们都尴尬,我也尴尬。”
“好吧。”傅松见她态度坚决,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石河村没什么多大变化,如果非要说变化,那就是村里的两条东西、南北向的主干道从泥土路换成了水泥路。
杨巧兰坐在门口的大槐树底下跟一群老娘们儿纳鞋底,看到一辆小轿车从水泥路上开过来,连忙扔下鞋垫,迈着小脚迎了上去。
“奶奶!”
“哎呦,我的大孙子!”
“娘,我回来了。”
“走,奶奶给你准备的好吃的。”
“谢谢奶奶!”
一老一小乐颠颠地走进大门,独留傅松站在风中凌乱。
得,不搭理老子,老子还不稀罕呢。
于是,他就站在大槐树底下,跟一群老娘们儿唠起了嗑。
过了一会儿,杨巧兰和傅声远走出来,后者一手掐着一块麦芽糖,一张小嘴吧唧吧唧嚼得欢实极了。
见傅松扭头看过来,傅声远有恃无恐道:“我奶给我的!”
别说老爸这个样子货了,今天就算老娘在这,他也敢这么理直气壮。
有本事你们去怼我奶奶!
杨巧兰摸着傅声远脑袋道:“可劲儿吃,大孙子吃完了,奶奶再去给你拿!”
“哎!”傅声远眉开眼笑道,“奶奶,你也吃!”
“我不吃,你吃!”
“你就吃嘛!”
傅声远硬是逼着杨巧兰咬了一口麦芽糖,然后自己也咬了一口,一点都不嫌弃他奶奶。
傅松装作没看见,反正他自己也是从小吃老娘嘴里嚼过的东西长大的,不过幸亏梁希没看到这一幕,否则得把傅声远按在水龙头下,用鞋刷子把他的嘴翻来覆去刷十遍!
周围的老娘们儿纷纷交口称赞傅声远孝顺,可把杨巧兰给得意坏了。
“老三回来了。”
傅松抬头一看,傅明光背着手走过来,“二叔,有事儿?”
“没!”傅明光递给傅松一支烟,“听说你回来了,我就过来看看。”
老子信你个鬼!
这前脚刚到家,你后脚就来了,要是没事儿才怪呢!
傅松道:“进去喝点水吧。”
傅明光道:“还真有点渴了,要不去我那喝?”
傅松好笑道:“在哪喝不一样?你家的水还更金贵不成?”
家里热水是现成的,傅明光自来熟地从柜子里摸出一盒茶叶,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他家呢。
看他熟稔的动作,自己不在家的时候肯定经常来这里骗吃骗喝!
傅明光喝了口茶,吧嗒吧嗒嘴道:“这茶好,真香!”
傅松道:“我这次回来拿了不少茶叶,过会儿走的时候你拿点。”
傅明光嘿嘿笑道:“每次都占你便宜,怪不好意思的。”
傅松翻了个白眼,就你那张比城墙还厚的脸皮,还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瞎扯了一会儿,傅明光终于说起了正事:“老三,你说咱们村的月季搞出口行不?”
“出口?”傅松震惊了,这老东西还真敢想!
“是啊,出口!”傅明光斩钉截铁道,“今年咱们县月季花节,我和李玉岚去县里的园艺场逛了一圈,不是你二叔我说大话,园艺场也就是规模比咱大,不管是品种数量、品相、技术上,都不如咱。
那天来了不少老外参观,看起来对月季挺感兴趣的。我就琢磨啊,咱们村种的蘑菇都能出口,月季怎么就不能出口了?”
傅松不置可否道:“二叔,这是两码事儿,蘑菇是蘑菇,月季是月季,一种是吃的,一种是看的。”
“我也没说一样!”傅明光放下茶杯,“我找人打听过,咱们月季属于鲜切花,进出口就多了一道害虫和什么病原体检疫,差不了多少。”
傅松顿时对傅明光刮目相看,原来这老东西是有备而来啊,难怪刚才口气那么大,张嘴闭嘴就是出口。
想到这里,他终于收起轻视之心,仔细询问了几个问题,傅明光虽然谈不上对答如流,但也不是一问三不知,显然搞月季出口这事儿,他是经过深思熟虑做出的决定。
傅明光用期待着眼神看着傅松:“老三,你觉得咋样?”
傅松笑道:“你不是考虑得很周全了吗?还用问我干什么?”
傅明光眼睛一亮:“老三,你也觉得能做是吧?”
傅松点点头道:“可以先试试看,有客户吗?”
傅明光搓着手脸上露出憨笑:“老三,你看,呵呵。”
看着傅明光那双精明的小眼睛,傅松心里马勒戈壁,特么的,就知道你巴巴过来找老子准没夹什么好屁!
都是老套路了,反正他每次回家,这老东西都得从自己这里抠搜出点好处出来。
这点小忙对他而言只是举手之劳,一个电话的事儿,何况还是给村里人办事儿,他要是敢不答应,傅明光或许只能干瞪眼,但杨巧兰却能唠叨死他。
毕竟杨巧兰也在村经济合作社里入了股的,耽误她分红赚钱,就算是亲儿子也照骂不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