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蕾道:“我明天回老家,晚上得收拾收拾东西。”
梁希诧异道:“啊?你怎么突然要回家过年?”
寅蕾惆怅道:“自从结婚生孩子后,六七年没回去了,有点想家了。”
梁希却是不信她的这番话,笑着问:“带依依回去?是为了躲老范吧?你说你至于吗?”
“至于!”寅蕾语气幽幽道,“你刚才不是问我下午去干什么了吗?我去找范建国了,给他下最后通牒。我告诉他,他如果不同意离婚,就跟他打官司,分他的家产。”
梁希用一种陌生的眼神打量着她:“不是吧,你打算什么都不要只要依依?”
寅蕾点点头道:“我只要依依,其他什么都不要。”
梁希给她竖了个大拇指:“你真牛!我要是你,我可做不到什么都不要,哼哼!”
寅蕾心里猛跳了一下,不动声色问:“怎么?你不会也想学我吧?”
梁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道:“你当我傻啊!让别的女人来捡便宜?想得美!”
寅蕾被她看得有些发毛,心虚地别开眼睛,干笑道:“是啊是啊,可不能便宜了那些骚狐狸精!”
梁希抬眼看着正在陪闺女玩的傅松,微微叹了口气:“以前听人说难得糊涂,我还很不以为然,这几年我却越来越觉得这四个字实在太有道理了。有些人只要不是太过分,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寅蕾,你说我这么做对不对?”
寅蕾哪里还听不出她话里有话,眼神慌乱得不敢跟她对视,勉强笑道:“姐,你们俩儿女双全,家庭美满,多少人都羡慕不来呢。”
梁希笑了笑:“羡慕可以,站在旁边看看就行了,不然我脾气再好,也是会生气的。”
寅蕾用力咽了咽唾沫,用恭维的语气道:“姐,像你们家这种条件,也只有你这样的人才镇得住场子,真的!”
梁希扑哧一笑,在她脸上捏了捏:“你这张小嘴真甜,老范亏大发了!”
寅蕾心里松了口气,语气变得轻快起来:“姐,帮个小忙好不?”
梁希笑道:“你这人哈,跟我这么客气干什么?”
寅蕾笑嘻嘻道:“我明天带着孩子还要拿着行李,你能不能叫姐夫开车送我一程?”
说完,她脸上依旧保持着笑容,一双眼睛却紧张地盯着梁希。
刚才梁希试探她,这次轮到她试探梁希了。
如果梁希痛快地同意,那就表明自己和傅松的关系还没彻底暴露,梁希或许察觉到了蛛丝马迹,但知道得不多,刚才之所以对自己说那番话,可能仅仅是闺蜜之间的抱怨。
如果梁希断然拒绝,那就表明她对自己已经很不满了,刚才就是对自己的警告,今后自己还是老老实实地夹着尾巴,不要在她面前乱晃悠了。
如果梁希最后同意了,只是答应得不是很痛快,那就表明自己还没触碰到她的底线,但也差不了多少了,今后自己就在她面前伏低做小,把她哄开心了就行。
梁希的反应并没有出乎她的意料,只是犹豫了一下,便笑着道:“你倒是会找人,哼哼,这次就便宜你了!”
寅蕾一听这话,心里的一块大石头顿时落了地,激动得都快哭了,抱着梁希道:“姐,你真好!”
“起开起开!”梁希把她推开,撇撇嘴道:“跟我装什么可怜,我可不吃你这一套!”
寅蕾笑道:“姐,我以后一定唯你马首是瞻。”
梁希斜了她一眼,没好气道:“知道就好!”
看着梁希上了楼,寅蕾后怕地拍拍胸脯,终于把母老虎给稳住了!
梁希很快又下来,扔给寅蕾一个信封。
寅蕾捏了捏信封,跟上午傅松的那个手感不一样,打开一看,里面装着厚厚的一沓百元大钞,起码五六千块钱。
“姐,。”她感觉这钱有点烫手,如果是傅松给的,她愿意拿着,但梁希给的算什么?
梁希道:“你一个月就那点工资,又那么臭美,能攒下几个钱?还能空着手回老家?算是借你的,什么时候有了再还。”
寅蕾麻溜地把钱装进包里,嘟囔道:“我哪臭美了。”
梁希冷笑道:“整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恨不得一天换好几身衣服,毛衣领子开得那么低,生怕男人看不到你那点肉!”
寅蕾低头瞅了一眼,不满道:“姐,这叫时尚好不好!而且这是一点吗?起码一斤了好不好!”
梁希挺了挺胸,虽然一句话没说,但鄙夷的眼神却明白无误地告诉寅蕾:跟老娘比这个,切!
第二天上午,傅松开车将寅蕾娘俩儿送到沐城机场。
中午十一点的飞机,还有一个多小时才起飞,先到上海,然后在上海转机去黄山。
傅声远也跟着过来了,两个小家伙依依不舍地拉着手说着桥悄悄话。
傅松和寅蕾也在一旁说着悄悄话。
“范建国今天早晨去家里找我了。”在来的路上,当着孩子的面,有些话寅蕾不太好说。
“早晨去的?”傅松语气酸溜溜道,“你让他进门了?你穿着什么衣服?”
寅蕾哭笑不得道:“你思想能不能纯粹点?整天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穿着睡衣,厚的,一点都没露!”
傅松哼唧了两声,问道:“找你干什么?”
寅蕾道:“他同意了,等春节我回来后就去办手续。”
傅松道:“他怎么这么痛快?我以为怎么着也得考虑个十天半月的,看来在他眼里,你和依依都不如钱重要。”
寅蕾白了他一眼:“你呀,时刻不忘给他上眼药。终于如你所愿了,这下满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