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靓从小到大就没打过架,哪里是这些老娘们儿的对手,很快就被推得踉踉跄跄不断后退。
“住手!”
这时银行的工作人员终于赶了过来,将双方拉开。
等问清了事情经过后,工作人员用一副教训口吻对戴靓道:“你说你,跟几个老人较什么真?让一让少你一块肉?”
戴靓一直认为自己是占理的,但没想到工作人员不仅不帮着自己说话,反而责怪起自己了,她又气又怒,再也忍不住痛哭起来。
这一哭,可谓是肝肠寸断。
有人看不下去了,对工作人员道:“我说你这个小同志,有你这么和稀泥的吗?在你这插队还有理了?”
“就是!你要是敢说插队有理,那咱们都插队!”
“这年头儿都是老实人吃亏,什么世道!”
“闺女,别哭了,你到我这边,我让你先办。”
戴靓拎着一个空荡荡的包,浑浑噩噩地走出银行。
银行大厅里的人目光复杂地看着她的背影,谁也没想到,这个刚才声嘶力竭、哭哭啼啼的女人,居然一口气往银行里存了一百万块钱。
为此,那几个本来打算找她麻烦的老娘们儿,也不敢乱动了,只能眼睁睁地目送着她离开。
戴靓就这么漫无目的地走啊走,一边走一边哭。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哭,但就是想哭。
走过一个路口又一个路口,终于,她发现太阳已经快落山了。
想起来晚上还要跟傅松一起吃饭,可现在自己这模样
算了算了,就这么去吧。
伸手拦了辆出租车,到了南郊饭店后,戴靓没有马上去找傅松,而是先去了大堂的公共卫生间,在里面稍微打扮了一下。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却一时之间又说不上来。
刚从卫生间里出来,戴靓就看到傅松和另外一个人往酒店门口走去,那个人她有点印象,好像是远景集团的公关部经理,姓郭。
“傅松。”她紧追了两步,脆声喊道。
傅松回头一看,笑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戴靓道:“刚到。”
“怎么了这是?”傅松发现她双眼通红,似乎哭过。
“没事儿。”戴靓勉强笑了笑。
傅松没有追问,指着郭凡声道:“郭总,你们应该见过吧?”
“见过一面。”戴靓跟郭凡声握了握手道:“郭总好。”
“叫我老郭就行了。”郭凡声刚才已经从傅松那里听说过她的事情,知道今晚这个饭局是傅松专门为她准备的,所以态度相当客气。
傅松对戴靓道:“你来的正好,陈书记马上就到了。”
“陈书记?”戴靓疑惑道。
傅松一边往外走一边道:“陈建设,听说过吧?”
“听说过,今年年初刚调到省里的常ei。”说到这,戴靓猛地扭头看着他,心脏扑通扑通乱跳,咽了咽唾沫问:“你认识陈书记?”
傅松笑道:“你这话说的,陈书记在沐城当了三年的一把手书ji,我能不认识吗?”
戴靓感觉鼻子有点酸,咬了咬嘴唇,哽咽道:“谢谢你!”
傅松装傻道:“谢我干什么?吃顿饭而已。”
戴靓用力吸了吸鼻子,努力笑道:“你这人。”
话还没说完,便被傅松打断了,“来了。”
她抬头往左手边看去,一辆轿车缓缓地开了过来。
等陈建设下车,傅松快步迎上去,伸出手道:“陈书记,好久不见啊。”
他去年八月份去苏联,今年春天回来的时候,陈建设已经离开了沐城,算起来有一年多没见了。
陈建设笑道:“可不是好久没见了,你从苏联倒腾回来那么多宝贝,全便宜了别人!”
傅松哈哈一笑:“我这不是追你追到省城来了吗?”
陈建设苦笑道:“我啊,现在又不管经济工作,占不到你的便宜喽!”
寒暄了两句后,陈建设跟郭凡声打了招呼,最后目光落在戴靓身上。
傅松连忙介绍道:“戴靓,我大学同学,现在在黄三角农场那边驻点。”
陈建设微微一愣,满含深意地看了傅松一眼,笑道:“听说你那个农场搞得不错,有机会一定得去看看。”
这顿饭,吃得宾主尽欢。
傅松只字不提戴靓二哥的事情,但陈建设却心里跟明镜似的,所以在酒店门口上车前,他隐晦对傅松道:“老戴的事情我听说过,回头我会关注的。”
妥了!
傅松要的就是他这句话!
虽然陈建设从一言九鼎的地级市一把手,成为排名最末的省hangei成员,说话没多少分量,但再怎么没份量,也是正八经的hangei成员,更何况他还是戴靓那个未来“公公”的顶头上司。
戴学武的事情说大也大,说小也小,明眼人都知道他是被推出来背黑锅的,所以,到底怎么处理他,归根结底,还不是上面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