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深深的吸了口气,掐了掐自己的脸,很疼,不是梦。昏睡之前的记忆一一的浮现出来,三头身的自己就在眼前,两个小魔鬼彼此冷嘲热讽的声音像是还在耳边。
“醒了就出来吧,有一些事还需要你确认一下。”从椅子上跳下来,玩偶路明非啪叽啪叽的出了卧室。
很希望这是一场梦,但也明白这是不可能的路明非耷拉着肩膀,有气无力的来到了客厅。或站或坐,所有的人都汇聚在客厅之中,让叔叔家本就不怎么宽敞的客厅变得有些拥挤。
玩偶路明非走到一个空的单人沙发前,站在沙发边杵着像个门卫一样,面无表情,或者说正在力忍耐的凯撒把袖珍版的路明非抱上沙发。后者把小短手撑在沙发扶手上,圆滚滚的手托着圆滚滚的下巴,看了一圈围过来,正和凯撒一样强忍着怪异神色的众人。
“具体的情况我大概已经知道了。”环视了一圈,他说,“除了主动跳进来的我们,在场的各位都是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被牵连进来的。”
“而且……”他看了一眼依旧耷拉着肩膀的路明非,还有和他坐在同一侧的另一个世界,熟悉的但又不熟悉的人们,“你们之中大部分人的记忆,还被某种力量修改过了。”
面无表情的踢了踢身边的无精打采的路明非,没能得到回应,陈墨童默默的叹了口气,对很想rua两下的玩偶路明非说:“没错,除了李嘉……除了路明非之外,就只有楚子航的妈妈还记得他,不过他妈妈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直到现在还是有些湖里湖涂的苏小妍听人提到自己,有些迷茫的抬起头,然后继续看着很想抓过来抱住的玩偶路明非又陷入了迷茫。
“嗯,大体上明白了。”点了点大头,玩偶路明非坐直身体,“那么,先给你们恢复一下记忆吧。”
“嗯?能够恢复的吗!”一直低着头不说话的路明非突然的抬头。
玩偶路明非静静的看着他:“听说过大记忆恢复术的吗?”
拍了拍还有些迷湖的头,另一个世界的凯撒看了一眼被人围在中间,依旧还在昏迷之中的楚子航突然的愣住了:“楚子航……”
关于冒牌货阿巴斯的记忆正在慢慢的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应该被他好好记住,他永远的对手和朋友,但却和其他人一样可耻的忘了的另一个人。
“惨了,苏茜那妞儿惨了。”同样的恢复记忆,陈墨童有些懊恼的拍了一下头。她没记错的话,同样忘记掉楚子航的那妞儿,好像被狮心会的哪个副会长拐跑了,这样是突然又想起来的话……
“这都什么狗血言情剧啊……”她长长的叹了口气。
“牛叉啊我,居然把这样黑的跟煤炭一样的家伙洗白了!”另一个世界的芬格尔一脸的惊奇,对自己的业务能力赞不绝口。
没有急着和记忆重回正轨的各路同伴搭话,路明非满脸紧张的看着昏迷不醒的楚子航,还在站在他身上蹦跶的另外一个自己。
玩偶路明非翻开了昏迷的楚子航的眼皮看了看,然后左右开弓,圆滚滚的手掌对着他的脸就是一阵招呼。看着另一个自己这么折腾人,路明非有些心急的说:“那啥,他能不能……”
“他还需要多久才醒来?”而在他之前,这边的楚子航就开口问。
玩偶路明非抬头看了一眼,大脸之上依旧看不出表情的说:“干等的话他根本就不可能醒来,他的精神被一股力量保护了起来,大概是为他抵挡了来自奥丁面具的侵蚀。”
“谁干的?除了我们之外还有人记得他吗?”路明非有些焦急问。
侧头看了一眼,玩偶路明非没有立即回答。他跳下床,拉开衣柜翻找着东西。很快,他拿着一些针线又爬上了床,撕开被子枕头,开始缝制起了东西。也不知道他那伸手不见五指的手,是怎么完成那么复杂的工作的。
不是,大哥,现在是干这个的时候吗?路明非满头大汗,然后他很快的就不说话了,因为他认出了另外一个自己正在缝制的东西,或者说人是谁了。
同样不足桌子腿的三头身玩偶,大大的脑袋上,头顶两撮异常显眼的呆毛迎风摇荡。大眼睛和嘴角弯弯的像是在笑,她的脸颊两边还有可爱的腮红……与陷入沉默的路明非一样,他那一侧的人也陷入沉默。
“嗯,勉强够用了。”玩偶路明非摆弄着手里的女孩玩偶,为了和印象中相匹配,他还给她缝了一条波西米亚风格的小裙子。
他把玩偶放在昏迷的楚子航的头边,圆滚滚的手贴在昏迷的楚子航的头上。然后在一种奇异不解的目光之下,面无表情的在他的额头拉出一团奇异的光芒。
拉过女孩的玩偶,他把这团光芒塞进玩偶的大头之上。然后啪叽一下丢在被子上不管,继续去扒拉昏迷楚子航的眼皮。
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女孩玩偶的大眼睛骨碌的转了一下。但是还没等他们看清楚,女孩玩偶突然的跳起来,敏捷的越过人群,向着最近的窗户扑过去。
然后啪嗒的一下,挂在了床头……在她的脖子后面,有一根长长的线还没被剪断,线的尽头,被握在玩偶路明非圆滚滚的手里。
玩偶路明非拉了拉线头,挂在床头的玩偶女孩被拉回,啪叽的掉在被子上,还骨碌骨碌的滚了两圈。
然后她若无其事的坐起身子,圆滚滚的手挠了挠头,大眼睛弯弯的说:“哎呀!这不是二师兄吗?一段时间不见怎么变得那么可爱了!”
“唉?这不是留级八年的师兄吗?你嚎啊!”
“红头发的漂亮师姐,你是不是胖了?”
“还有很有钱的金发师兄,你也嚎啊!”
她熟练的打着招呼,然后在挺着啤酒肚的芬格尔面前停了下来。然后,她看着一对的芬格尔,一对的凯撒,一对半的楚子航和一个半的路明非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