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实无奈,相比喝点人血,给贝利亚洗澡对他来说才是个大工程。
原因无他,贝利亚的块头实在是太大了,而且它明显非常不喜欢洗澡——除非是卫燃伺候它沐浴。否则即便是穗穗,它都会呲牙发出低吼。至于卡坚卡姐妹又或者洛拉等人就更别想了,她们连把贝利亚拽进浴室都做不到。
“现在说说正事吧”
戈尔曼往病床边凑近了些,指着三个头戴眼罩的倒霉鬼说道,“根据我的拷问,他们属于临时组队,而且同时接了三笔和你有关的生意。”
“三笔?”
卫燃看了眼戈尔曼,接着又看向了三张病床上的倒霉鬼,这三个人里,有两个是白人,其中一个,就是被贝利亚咬成了残废的那个。
而剩下的一个则是个亚裔,尤其让卫燃在意的是,这个看着能有40岁上下的亚裔男性,他裸露在毯子外的胳膊上乃至手指头上,都是满满当当的日式刺青。
“第一笔生意价值20万美元,谁找到并且烧毁相册,钱就是谁的。”
戈尔曼顿了顿继续说道,“第二笔生意价值30万美元,谁找到相册和底片并且将其交给雇主,钱就是谁的。还有第三笔生意,谁能杀死你,就能拿到5万美元。”
“才五万美元?”卫燃不满的问道。
戈尔曼像看白痴一样扫了眼卫燃,继续说道,“如果谁能让你以历史学者的身份证明那本相册根本就是伪造的,并且发布到网络上,价值100万美元。”
“咕都”卫燃应景的咽了口唾沫,“如果我自己拍自己发网络上,能拿到这笔钱吗?”
“你和贝利亚不,你和戈尔巴乔夫相互换过脑子吗?”戈尔曼没好气的调侃道。
卫燃无所谓的摊摊手,“所以这三笔生意来自不同的雇主?”
“准确的说,是不同渠道的不同雇主。有的通过网络,有的通过线下。”
戈尔曼抬手指了指那个花臂倒霉鬼,“他就是通过线下接下的其中一笔生意。”
“什么地方?”卫燃追问道。
“冲绳”戈尔曼扫了卫燃一眼,“说说你的猜测。”
“相册里记录的那只法吸丝刽子手虽然还活着,但据我所知它离死也不远了,它的儿子死了,财产被查封,它的议员孙子现在也在接受调查,所以他们不可能是任何一笔生意的雇主。”
“继续”戈尔曼慢悠悠的问道。
“三笔生意里,有人想毁掉相册,有人想得到相册。”
卫燃笑了笑,“这些我猜应该来自那些和被杀的葡萄酒商人交往甚密的袋鼠政客,以及这些政客的政敌。”
“还有吗?”
“想杀死我,或者想让我证明相册伪造的人,才是真正在意相册的人。”
卫燃近乎肯定的说道,“100万美元可不是一百万卢布,说不定这笔生意的雇主的恶行也被记录在了那本相册里。”
“和我的推测差不多”
戈尔曼说话间,从兜里摸出一只橡胶手套递给了卫燃,“别忘了,这些人全部装扮成了那位含棒国杀手的模样。”
“雇主要求的?”卫燃接过手套,一边戴上一边几乎肯定的问道。
“想杀死你或者让你证明相册有假的雇主的要求”
戈尔曼从床下的塑料箱子里随意的翻出一支拧着消音器,消音器上还缠着手胶的P22手枪递了过来,幸灾乐祸的说道,“这样一身装扮就价值5万美元,和你的命等价。”
“这个花臂倒霉鬼从冲绳接的也是这笔生意?”
“你真的是我最满意最得意的学生”戈尔曼笑呵呵的说道。
“谢谢夸奖”卫燃顿了顿,冷笑着说道,“看来对方是想混淆视听”。
“或许吧”
戈尔曼说话间掀开了病床上其中一个倒霉鬼身上盖着的毯子,露出了禁锢四肢的手铐,“这三个倒霉鬼你打算怎么处理?”
“留着吧,他们还有用。”
卫燃看了看戈尔曼递来的手枪,换了个话题问道,“他们是怎么入境,又是怎么弄到这些武器的?”
“包括被打死的和被抓的,大多数都是正常渠道的旅客入境。”
戈尔曼指了指病床上睡的像头死猪一样的花臂中年人,“只有他和另一个被打死的,是从蒙古国携带武器入境的。
我的意思是,他们两个携带了几乎所有人的武器,其中一些新手,也是他们两个雇佣的。”
“中介?”
“差不多”戈尔曼笑着点点头,“帮忙携带武器能赚一笔钱,召集更多的人手,也能额外赚一些差价。”
说完,戈尔曼又问道,“这三个混蛋你打算送去哪?也是那座废弃的军事基地?”
“您有什么更好的位置推荐吗?”
卫燃坦诚的问道,他在因塔那座废弃军事基地的所作所为逃不过这些老家伙们的眼睛,他也根本没指望能瞒着他们。
恰恰相反,相比瞒着,让这些老家伙们看到他在做什么,反倒能让他们更放心一些。
“我确实能推荐一个更好的地方”戈尔曼给出了一个让卫燃意外的回答。
“什么地方?”卫燃下意识的追问道。
“据说和你们的温泉营地并不算太远”
戈尔曼一边往外走一边低声说道,“是尼古拉先生让我把那里推荐给你的,这次你遇袭,他担心你会做些冲动的事情,也担心你在那座废弃军事基地收养的小孩子会引来有心人的注意,尤其担心同样囚禁在那里的那个含棒杀手被人发现,所以他给你找了个更加安全隐蔽的地方。”
说到这里,戈尔曼从怀里掏出一个封口的牛皮纸信封递给了卫燃,“尼古拉先生说,那里只能驾驶飞机过去,而且航路并不算好走。”
“那里以前是做什么的?”
卫燃接过信封之后却并没有急着打开,而是问出了一个更加关键的问题。
“斯大林同志秘密关押正治犯的地方”
戈尔曼不负责任的摊摊手,“或许是吧,我猜的,尼古拉先生说,那里在斯大林去世之前就废弃了,如果你想做些什么,就去那里吧。”
“你没去过?”
“我只是个邮递员”
戈尔曼没好气的指了指卫燃手里的信封,“你见过哪个邮递员会拆开别人的信件?”
蓝帽子不是经常做这种事吗
卫燃在心底偷偷滴咕了一句,收好了信封,跟着前面的戈尔曼,带着身后的狗子贝利亚离开了地下室。
“记得给贝利亚好好洗个澡”
离开地下室的戈尔曼一边将一脸盆宠物洗澡用品递给卫燃一边说道,“这些都是戈尔巴乔夫用的,用完记得送回我的办公室。”
“知道了”卫燃接过了洗脸盆忙不迭的答应了下来。
“上午十点半,去礼堂。”
戈尔曼撂下最后一句话和一套干净的衣服鞋子,也不等卫燃继续问,便脚步匆匆的离开了这栋楼,驾驶着高尔夫球车不知去了什么地方。
扭头看了眼脚边一脸警惕和血迹的贝利亚,卫燃无奈的摇摇头,拽着它的项圈走进了一楼的浴室。
在杀狗一样的嚎叫中,卫燃拼着全身湿透满嘴狗毛的巨大代价,给贝利亚好好的洗了个澡,接着又耐心的帮它吹干了满身的蓬松长毛。
等他换了一身戈尔曼帮忙准备的衣服,带着狗子贝利亚赶到主楼的时候,却发现这里竟然又布置成了当初自己被红旗林场开除时的模样。
当然,还是有区别的,至少这次尼古拉先生并不在场,反倒是季马穿的人模狗样的站在了台上。
再看看台下,坐着的人不但有卡尔普和已经有段时间没见过的达丽亚等几位老师,而且还有玛雅和一众属于制片厂的漂亮学姐们。
甚至就连浓眉大眼儿看着就不是条好狗的戈尔巴乔夫先生,都穿了一件黑色的西装马甲,像模像样的蹲坐在戈尔曼身旁的椅子上。
只不过,相比这还算隆重的场面,接下来的仪式却简单的让卫燃头大。
“既然人都到齐了,接下来我们就不要浪费时间了。”
卡尔普说话间走到台上,站在季马的身旁,笑眯眯的递过去一束鲜花说道,“今天是季马毕业的日子,也是红旗女子防卫学校最后一名学员离校的日子,大家给季马鼓鼓掌吧。”
“谢谢,谢谢大家”季马手里拿着鲜花,喜气洋洋的鞠躬感谢着台上台下的诸位老师朋友。
而坐在台下的众人,也应景的回应了热烈的掌声。
“好了,没有结业证书,没有奖学金,只有季马一个人所以也就更没有必要拍什么合影了。”卡尔普说完,台下的众人也跟着发出了善意的笑容。
“所以这就结束了?”季马错愕的问道。
“不然呢?”
卡尔普摊摊手,“难道你还等着我们给你分配工作和住房以及车子吗?”
说完,卡尔普已经走下舞台,“好了,为了庆祝季马毕业,今天下午我们有半天的假期,我认为这是最好的庆祝方式了。”
他这边话音未落,那些屁股都没坐热的学姐们,也立刻稀里哗啦的起身,一边三五成群的往礼堂外面走,一边你一言我一语的商量着等下开谁的车去市区,以及准备去哪逛街,顺便,还不忘和有日子没见,而且同样往外走的卫燃打了声招呼,并且亲昵的摸了摸贝利亚的狗头。
几乎眨眼间,这礼堂里也就只剩下了手捧鲜花一脸错愕的季马,以及唯一留下来,却已经笑的发出鹅叫的玛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