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我的度假别墅”
尹赛慢悠悠的推开越野车的车门,招呼着众人下车之后,将一把钥匙丢给了季马并示意他去开门,同时嘴上解释道,“每到冬天的时候,我都会和我的儿子来这里住几天,顺便打打猎。夏天的时候,我更喜欢自己过来钓鱼,这是个需要耐心的工作。”
“这个湖里的鱼很多吗?”一路上安安静静的玛雅突然来了兴致。
“当然,当然很多,而且个头很大。”
尹赛笑呵呵的说道,“这里最初属于一片林场的伐木工人休息区,后来我买下了这里以及周围两公顷的土地,虽然不算太大,但只是为了度假的话足够用了。那座房子里有各种类型的鱼竿,如果你们有兴趣,可以去试试。”
“我不会客气的”玛雅兴致勃勃的说道。
“玛雅喜欢钓鱼?”穗穗看向了卫燃。
卫燃摇摇头,“我哪知道,你该问季马才对。”
“我也是第一次听说”季马略显尴尬的回应道,随后推开了紧锁的房门。
跟着尹赛走进房间,这老爷子先给玛雅找出了几根鱼竿,又示意她去房子后面的菜地里自己挖蚯引当作饵料,然后这才招呼着卫燃和季马帮忙,将通往阁楼的梯子搭好。
“我父亲留下的东西都在那上面了,你们如果有兴趣就自己去看吧。”
尹赛坐在一张吱呀作响的摇椅上半是开玩笑半是提醒的说道,“我就不上去了,但是你们别想从里面偷偷拿走什么东西。”
“我们可不是小偷,我向尼古拉先生发誓。”季马话音未落,已经第一个攀着梯子爬了上去,紧跟着,卫燃和穗穗便听到了他的惊呼。
“快上去看看!”穗穗说着,也踩着梯子爬上了阁楼。
当卫燃也跟着上去之后,他总算知道季马在惊叹什么了。这阁楼里的面积并不算大,也根本没有窗户。
但在手电筒的灯光所及之处,呈45度夹角倾斜的墙壁上,还固定着一些早已过时的武器、各种证件、照片乃至一些诸如间谍相机之类的稀奇物件。
而在这两侧墙壁之下,却密密麻麻的摆着一个有一个仅有微波炉大小的木头箱子。
这些精致的箱子造型带着些许的日式风格,每一个箱子的锁舌上,都挂着一个小卡片,那卡片的正反两面,分别用日语和俄语写着对应的名字和地址。
小心翼翼的掀开一个刷着清漆的木头箱子,里面不算太大的空间里放着一个不锈钢的小坛子,旁边剩余的空间,则放着一枚手表、一副眼镜、一把木头勺子和一枚手指头大小的印章,除此之外,最底层还放着一个档桉袋。
三人对视一眼,穗穗小心翼翼的取出那个尘封的档桉袋,在卫燃和季马用手机提供的照明下,从里面取出了一份拷问的文件以及一张彩色照片。
在这张照片里,是个穿着全套日式军装但却没有武器的鬼子兵,在他身旁的桌子上,还放着满满一盘水果,一玻璃杯牛奶,以及一块面包和一块看不出来自什么动物身上的肉类。
翻了翻手中那份用打字机打印出来的老式文件,穗穗的小脸变得有些惨白,“这好像是一份笔录。”
“我看看”
卫燃将手机以及那张彩色照片递给了季马,接过穗穗刚刚看过的那一页纸一行行的看了过去。
在这略显发黄的纸上,从名字开始记录着各种各样的问题已经对应的回答,身子和在涉及到名字和地名之类的问题时,还有卫燃等人看不懂的日语标注。
而这些问题里,不但涉及了这个似乎名叫“酒井翔野”的男人的个人信息,甚至还详细的询问了他家附近邻居的名字以及对应的人际关系、最喜欢的人是谁,最讨厌的人是谁,对应人的地址是哪里,乃至周围建筑的样貌特点、他家中一些物品的摆放位置和家人曾经患过的病症等等等等!
轮番看完了这长达三十几页的拷问记录,在最后一页里,却有一个“66号营地”字样的红色盖章图桉。
最为诡异的是,在这印章末尾,还有一串手写出来的,看着毫无规律的数字,以及“火灾无存活”这样一个单词。
安静且闷热的阁楼里,三人在手机灯光之下对视了一眼。稍作犹豫之后,穗穗将所有的东西放回原位,小心翼翼的打开了第二个木头箱子。
这里装着的东西没什么区别,仅仅只是那疑似装着骨灰的坛子变成了白瓷的,同时箱子里的东西,除了档桉之外,也仅仅只有一把看起来格外精致的胁差,那胁差的皮鞘上,同样固定着一枚印章。
再一次打开那档桉袋,里面除了如出一辙的拷问记录之外,同样有一张照片,这照片里依旧是个穿戴整齐没有武器的日本兵,而这张照片的背景,也变成了一个类似图书馆的地方。
放下照片,卫燃直接略过了拷问记录的前几页。果不其然,在这最后一页上,同样有个印章图桉,只不过其上的两行红色字迹却格外有意思——“来自广岛,以确认无人际关系存活。”
而在这印章图桉的末尾,同样对应着一个“83”的手写编号。
将拷问记录递给穗穗,卫燃思索片刻后站起身,仔细的观察着两侧倾斜墙壁上的固定的各种物品。
许久之后,他小心翼翼的取下角落位置的一个塑胶袋子,这略显发黄的袋子上,用黑色的油印字迹同样写着“83”的字样。
小心的打开袋子,这里面除了三张同一个男人的脸部正面和左右面照片之外还有两张全身的裸体照片和一张俄日双语的遣返证明、这证明上记录的这名士兵的家庭地址,恰恰是广岛。
这特么是广岛之炼的福利啊
卫燃喃喃自语的滴咕了一番,其实在看到这些东西之后,所有的疑问都已经解开了。
简单的说,当时的苏联想派遣一些特工前往鬼子国,最简单也是最安全的方法是什么?当然是陆陆续续的释放一批战俘回去,顺便将情报人员夹杂其中了。
尤其这种来自广岛又或者长崎的战俘,当时美国人丢下的那两棵大呲花简直帮了大忙。
只要当时的KGB成员伪装成来自这两座城市的遣返战俘,顺便再抱上一两个同样来自广岛或者长崎的战俘骨灰,跟着大部队坐着火车唱着歌嘻嘻哈哈的登上那片小岛之后,就算是把舔黄他二舅姥爷叫起来亲自查,都别想查出个二四六来。
没办法,所有的东西,所有的人际关系,所有的人证物证早特么被它们的美国爸爸打赏的烟花炸干净了,只要大差不差那真就是说什么就是什么。
至于苏联派KGB去鬼子国干嘛,其实还真不难猜测,不说别的,单单驻扎在鬼子国的美国兵就是个足够的理由了,而剩下的那些理由,又貌似每一个都比驻日美军这个理由价值更大。
念及于此,卫燃重新蹲在穗穗的身边说道,“看来这些东西是不能漏出去了。”
“确实不能”
穗穗扣上箱子,无比清醒的说道,“我是为了挣钱,可不是为了惹麻烦,等下我就给米莎打电话,把那块石碑什么的全炸了丢矿井里去。”
“维克多,那块石碑我不担心。”季马指了指周围,“可是这些东西怎么办?”
“尹赛能把这些东西保存这么久你以为凭的是运气?”
卫燃说话间已经开始往楼下走了,“等下问问尹赛,让他开个价把这些东西卖给咱们,然后找个有屎有尿的地方把那些坛坛罐罐都扬了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