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知道这下完了,得罪了上人,还被监察使给盯上,明天过后,他们都要受到牵连,被监察使斩杀!
死亡的阴影已经笼罩在了所有人心头上。
他们的命运已经被判了死刑。
每个罪民都心如死灰,像是坠入到无尽的深渊之中。
看着这些绝望的罪民,任云舒咬着牙,沉声道:“各位放心,如果我能够通过血赎,我定然会守着你们,保你们所有人周全!”
“我的女儿也在血赎的前一天对我说过同样的话,可是……可是等她成为上人之后,就已经翻脸不认人了。只要成为上人后,谁还记得自己的诺言?”有个男子悲哀地叹息道。
但旁边有人连忙拉住了他:“嘘,别乱说话。”
“还有什么不能乱说话的?明天过后,监察使都会杀了我们,早晚都是个死。”那个男子绝望至极。
任云舒坚定地说道:“不要放弃希望,只要有一线生机,我们就要去争取!我一定会坚守自己的承诺!我对当上人不感兴趣,只想改变大家的处境,我们没有必要为祖先犯下的错误来惩罚自己!”
她一直都想要改变自己种族的现状。
可是她的话并没有多少号召力。
这些罪民在血赎失败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在灵魂上被打上了罪民的烙印,只要上人一个命令,他们连反抗的念头都没有,每个罪民都已经认命了。
任云舒搀扶起毡帽老伯,然后朝着自己家的房屋走过去。
——
毡帽老伯仍然惊魂未定,他正坐在墙角瑟瑟发抖,任云舒好不容易才让他的情绪稳定了下来。
任云舒站了起来,看着另一侧躺在床上还没有醒来的父亲,把他把被子拉好,然后才朝门口走去。
莫向南正坐在门口的椅子上——他自己带来的。
前面还有一个小桌子,上面放着水杯。
这个贫民窟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家具是不存在的,罪民都只能随便弄些茅草睡觉。
“你怎么办到的?”她问道。
“我出门准备得多,随身带了不少东西。”
莫向南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又把水杯推给任云舒。
任云舒接过水杯,但是没有喝。
“为什么他的血脉压制突然对我无效了?”
她想不明白,自己每次回来,遇到那些上人,血脉几乎都要被克制,但不知为何,莫向南刚才就把她压制住了血脉问题。
“噢,你是问这个。”
莫向南喝了一口水,看着坐在对面神情有些憔悴的任云舒。
随后,他朝任云舒的脸上伸手摸过去。
任云舒似乎想要躲开,但她犹豫了下,没有动。
莫向南拨开了任云舒右眼上遮盖的头发,让她露出了那只美丽的眼睛。
她一露出眼睛,总是散发着一股别样的美,美得让人惊叹。
“只要面对着那些上人,你就一直捂着右边的头,你难道没有发现,阻止你对上人动手的那股力量,是从你的眼睛上传来的?”
莫向南看着那只像星辰般闪亮的右眼,也是忍不住赞叹。
这只眼睛太漂亮了。
“我只觉得头疼。”
那种情况下,任云舒根本没法去判断。
“我刚才仔细打量了每个罪民,他们每个人残疾的地方,几乎都是眼睛!罪民都瞎了一只眼!你从来都没有想过是为什么吗?”莫向南问道。
“因为我们鼓族人觉醒血脉后,眼睛都会产生变异,这是我们种族的特征,要么右眼,要么左眼。”
“但是他们一旦没有通过血赎,眼睛就会被挖掉!”
“那是因为不挖掉右眼,祖先的诅咒就会通过眼睛爆发出来让我们死去,这是罪民活下去唯一的办法。”任云舒抿紧了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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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向南道:“这应该是他们告诉你的吧?那些上人?”
任云舒没有否认。
“我刚才用自己的灵力切断了你右眼的感知,然后你就没有再受到监察使的压迫,这就很奇怪了,为什么我总感觉,这眼睛不太像和你很契合的样子?甚至好像,我直接拿掉你的眼睛,你都不会有事,甚至——还会变得更强?”
莫向南伸出手在她的右眼眼眶上比划了一圈,做出要挖眼的动作。
“我没有这种感觉。”任云舒道。
“当局者迷。”
莫向南想了想,又道:“我记得你说过,每年在六月初十祭拜神灵树,然后由神灵树显灵挑选出参加血赎的族人。可是刚才监察使说了一句话——”
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说道:“你明天通过血赎仪式后……”
“你今年二十二岁,鼓族的女子血赎最后期限是二十五岁,按理说,你不一定是今年经历血赎,有可能是明年后年。但他为什么知道你明天会被选中参加血赎仪式?他可不是神灵树。”
鼓族的神灵树,是所有人的信仰图腾,大家都知道,只有它才能决定谁参加血赎仪式。
而不是监察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