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一章 两柄剑(1 / 2)

大余新帝极为看重那位大余帝师,可谁也不知道,竟然是连这种国事,都要与那位大余帝师商议。

裴厚看着大余新帝,直白道:“既然如此在意她,为何不立她为后?”

大余新帝没有在后宫纳妃的原因众说纷纭,但自然都瞒不过裴厚的眼。

他是个聪明人,知道大余新帝心里装着的女子,除去徐芽之外,再无他人。

只是依着裴厚的想法,既然喜欢,为何不挑明关系?

即便你们之间有山上山下的差别,但作为一位野修,在这些事情上,本来便不是看得很重,你作为一国之君,又有什么不能说的?

大余新帝盯着自己的老师,然后气势减弱,片刻之后只是低声说道:“我有些害怕。”

人从来到这个世间开始,便一定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事情,有些事情天生便不必畏惧,害怕这种情绪,只是发生在一些特定的事情上。

大余新帝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胆怯的人,若是胆怯,当年即位之后,便也不敢大刀阔斧的做那些事情了。

他应当是一个极有胆识的帝王,若是大余在之后的国战里还能存在,只怕是这位大余新帝在历史上的地位,又要高出许多。

中兴之主,还是千古名君?

可不管怎么样,大余新帝总是有些事情是会害怕的,就比如不敢告诉帝师徐芽自己的心思。

怕是对于未知的恐惧。

亦是对事情的无力感。

他不知道徐芽会怎么回答,然后会怎么给出他答案。

事情太多,大余新帝无法一一去看,也无法一一去解。

裴厚这辈子没有几个亲近的人,当初最为亲近的人自然是那位亦是君臣又是朋友的大余先帝,先帝离世之后,便是这位大余新帝。

为此在他登基即位的时候,裴厚宁愿成为那个大余新帝要杀的鸡,在世人视线里,消失了整整二十年。

这并非是一般臣子能够做到的。

若无深厚的情意,谁又能为帝王做出些这种事情?

裴厚走过几步,在一名皇宫侍卫腰间拿过来一柄剑,悬在腰间之后,气势便不同之前。

大余新帝问道:“老师闭关二十年,可曾摆脱剑术大家的说法?”

当年作为御林军统领的裴厚,虽然是极为受先帝器重,剑术又是冠绝大余,但总归是境界太低,所以旁人以剑术大家的说法来奚落裴厚,这已经成为大余几乎人人皆知的事情。

裴厚平淡道:“朝暮。”

闭关二十年,裴厚的剑道境界一直在不断拔高,境界也总算是来到了朝暮境,即便是不能和帝师徐芽相比较,但实际上也差不到哪里去了。

裴厚在大余的野修里,也算是能够说得上一方枭雄了。

若是太平城并无帝师徐芽以及那位守城人梁药,裴厚便一定能坐实了帝京第一剑道宗师的名头。

大余新帝张口说道:“那老师今日出现,是想着要出一次剑?还是说……”

大余新帝还没有说完,裴厚便指了指天。

……

……

天际的那些剑光已经消失。

梁药落到某座高楼上,他的胸前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有鲜血在流淌,无数森然的剑意在那个伤口里,让他的伤口一直无法愈合。

朝风尘脸色发白,手上的那柄剑有了些不小的缺口。

梁药的剑是柄好剑,梁药也是个不错的剑士。

朝风尘的袖口处开始滴落鲜血,一滴一滴的落到地面上。

梁药看着朝风尘,眼神复杂,“你的剑始终比我快一步,因为什么?”

这才是梁药一直不能理解的事情,为什么朝风尘的剑,要一直比他快,似乎他递出的每一剑,朝风尘都能提前预知,让之前的对剑里,他一直落在下风。

若不是境界比朝风尘要高出一个境界,可能梁药很干脆便会落败。

朝风尘说道:“见过了成人打架,偶尔再去看稚童,自然会觉得他们很是幼稚。”

这是实话。

朝青秋身为剑仙,自然看过许多境界高妙的剑士出剑,等到他登临沧海之后,更是如此,这世间几乎便再无一人能对他形成什么威胁。

他站在山峰顶端看着山道上那些人出剑,看了几乎百年。

有朝一日他到山道上看人出剑,虽然境界上不能绝对的胜过那人,但总不会失去了眼力。

朝风尘是走到山道里的朝青秋。

所以这些事情,便自然而然。

梁药眼里失去了些光彩,他看着远处,平静道:“我输了。”

他坐镇太平城多年,一直以大余修士第一人自居,不知道有多少人曾经败在他的手上,而且死在他手上的登楼便有三位之多。

这一次出剑,除去看着朝风尘是个剑士见猎心喜之外,还有些别的原因,他受过大余皇室恩惠,要不然也不会留在太平城这么多年,也不会出手阻止朝风尘杀那位儒教修士。

毕竟朝风尘所代表的剑士一脉,还真是没有多少人看好。

梁药说道:“想来你这般,也是有可能成为剑山掌教的吧?”

朝风尘摇摇头,他离开小邑楼之后,又做了好几个掌教,传下了许多剑经,但那些掌教能做,剑山掌教,就真的是不太能做了。

剑山掌教到底要如何才能做,很复杂。

并非是境界足够便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