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娘依然是白纱遮面,窘道:“我还没那么累,不要将我当成累赘呀!”
“哈!月娘自打上了路,就像只欢快的百灵鸟儿,不是你一路欢声笑语,我们几个老汉赶路可没这么大劲头哇!你那里会是累赘!”
几人正打趣说笑着,转眼来到一户院落跟前。
杨世兴道:“这是我一老兄弟的家,咱们今晚就先在他家中落脚,我去叫门。”说着走到门前,正要拍动门环,吱嘎声响,一妇人端了个脸盆迈步走出。
哗!
那妇人出门低着头,眼睛一直盯着脸盆,开了门后,挥手一扬,一脸盆的脏水便唰啦泼撒开来。
不偏不倚,正是冲了夏凡几人所站立位置而来。
夏凡见状,只来得及拉住柳月娘向旁躲开,但就可怜了另外的许老汉三人,被脏水兜头浇脸,好不狼狈。
反倒是杨世兴,因为就在门前,幸运躲过一劫。
“哎呀!你们这谁呀,干嘛都不声不响站我家门前?”听到惊呼,妇人愣怔片刻,反应过来是自己洗脚水泼了人,非但没道歉悔过表示,反而尖酸刻薄数落起来,搞得许老汉三人郁闷之极。
杨世兴老脸挂不住了,咳嗽一声,道:“你是海娃媳妇吧,我们是桃源村的,来找你公爹张喜刚。”
“呀!原来是杨大爷,瞧我这,刚才毛手毛脚,真是不好意思啊!”妇人瞥见杨世兴,顿时热络许多,一脸尴尬之色。
杨世兴笑笑,道:“怎么?看你心事重重,神思不属,你公爹的病,还没见好转?”
妇人忙着将众人向屋里让,一边又寻了条毛巾,忙着让许老汉三人擦脸,听到杨世兴问话,顿时叹起气来:“一直就那么吊着,海娃为这,都不知道多少天又没着家。杨大爷,你们这大老远来看我公爹,真是有心了!”
夏凡牵着柳月娘的小手,不紧不慢跟在后面,打量眼这户人家。
典型的北方农家院落,从房屋新旧成色上,很容易判断出,这家人以前生活还算富足。
但是从这院落蕴生的烟火气,却分明又感觉到了一种家道败落的无奈与萧瑟。
那妇人之前的种种反应,也充分表露出来了其心中的不甘与失落。
依循人之常情,他们一行人,实在不适合在这种时候,来这样一个人家叨扰。
毕竟,主人家自顾尚且不暇,哪里又有心劲招待他们这些不速之客。
不过夏凡却似乎觉察到,杨世兴老汉是故意选了这家。
而且瞧杨世兴老汉架势,打一进门,就声势雄壮、气概豪迈模样,那有丁点儿知晓了老伙计病体不佳后的该有姿态,到像是故意来此瞧人家笑话来了。
这老家伙,该不会早就算计好了,将主意打到哥身上来了吧?
夏凡忽然警醒,有种被惦记上预感。
“海娃媳妇别犯愁,大爷这次来,专门请了位医术通天的神医,给你公爹治病!”
果然,夏凡才有意料,杨世兴已经献宝般按捺不住,将喜讯传达给了那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