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蓝色的海水倒映着阳光,不是一色的蓝,是深蓝与波光的交叠。黄色的海岸线上,可以看到一片片斑驳的绿,这是一片看似荒芜,但却又颇为富饶的土地。
而在这风平浪静的海湾中,两艘帆船打着半帆缓缓的航行着,甲板上,水手们正在和往常一样,用砾石与海水擦洗着甲板,而在船尾的舰桥上,船长正与一个人聊着天,那个人的外貌与汉人截然不同,眉弓隆起,突颌厚唇,头发多呈波浪形,而且肤色也是近乎于黑色深棕色。
这是他们之前在与土著人的接触中一个被肉罐头吸引,自愿离开部落来到船上的土人。
“草地……”
手拿炭笔的欧卡一边说一边在纸上画着画。
“要走二十个月亮二十个太阳……”
尽管因为语言的关系,使他们之间并不能顺畅的沟通,但通过一个多月的互相学习,赵登科仍然学会了一些土语,这一阵子,他们就是半蒙半猜靠着那甚至比不上半岁蒙童的话语,在那里沟通着。
“也就是说,走出草地需要二十天,二十天对吗?”
赵登科看着欧卡问道,甚至特意指着纸上的太阳和月亮说道。
“二十个太阳、二十个月亮,二十天。”
在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后,赵登科的心头猛然急跳,他曾派探险队上岸对金湾的草地进行过勘探,或许那里的土地相对贫瘠,可是那片草地却颇为肥美,非常适合养马。
“二十天……沙子,很多傻子……”
欧卡用生硬的汉语说道。
“二十天后草地就消失了变成了沙漠。”
方财梁于一旁说道。
“东家,如果需要走二十天才能走到头的话,那岂不是,那是一片大草原吗?要是在那里养马的话,马匹就可以直接运到南洋各国……”
作为赵登科的“掌柜”,随着赵登科在海上经营多年的方财梁,一眼就看到了那片大草原的好处。其实他不,那片草场就是另一个时空中澳大利亚东北部金湾附近的金伯利高原,菲茨罗伊河两岸数百英里都是一片大草原,那里是澳大利亚最负盛名的肉牛饲养地区。适合养牛,当然也适合养马,其实在19世纪中后期至少20世纪早期,那里确实曾大量出口马匹。
“东家,现在南洋一匹马要36两,在这里养马然后再运到南洋,肯定比从东北运马更划算……”
在很多时候,赵登科更像是一个探险家,至于方财梁则更像是一个商人,他几乎是立即看到了其中的商机,相比之下,赵登科更在乎的是这个岛屿到底有多大。
“要走二十天,然后还有沙漠……”
看着那个沿着海岸线绘制的海图,赵登科忍不住用手按着地图,然后喃喃自语道。
“这个岛到底有多大?”
非常大!
在接下来的航行中,尽管他们已经沿着海岸行走了两个多月,但仍然还没看到海岸线的尽头,甚至就连方向也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只不过越往南,海岸线看起来的,越来越荒凉了,甚至在航行两半个月后,他们发现海岸上的绿色几乎全都消失了,放眼放着海岸线只是一片荒芜的红色,红色的陆地上只有一眼看不到边的沙砾。
“这里根本就是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
在水手们的抱怨声中,那荒凉的红色的大陆的海岸线的走向开始发生了变化,开始向西偏行,不过原本荒凉的海岸开始出现了一些绿色,从望远镜中,可以看到陆地上生产着繁茂的野草,甚至还能看到几株高大的树木,不过整体上来说,这个“岛屿”是荒凉的,稀落的树木清楚的表明了这一点,就这样沿着海岸线又行驶了十天之后,才再次转向南方。
“我们驶过南回归线了!”
在放下六分仪后,赵登科离开了甲板,他甚至没有去看那些在那里为驶过南回归线而欢呼的人群,他只是默默走回船舱,然后坐在椅上,从桌子里的取出了一个盒子,打开封存了半年之久的文件,这是在离开海军部的时候,那位海军军官交给他的。当然那名军官叮嘱他,在驶过南回归线后,才能打开。
在过去的半年之中,赵登科一直好奇着文件里的内容,而现在打开了文件,他看到这是一封信,而信上清晰的小字映入眼帘。
“你队现在应该继续向南航行,参照非洲以及南美洲南回归线附近气候,如果你们已经抵达“南方大陆”,那么其土地应该是荒凉的,继续向南行驶,随着降雨量的增加,其海岸线会越发富庶,希望你们能够尽可能的深入海岸,尤其是在发现河流时,应该派出船只和探险队进入河道,探索内陆地区是否适合种植,是否适合移民……祝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