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相对着大吐苦水,不知不觉说了半响,直到树林中杨柳的树影浓重了起来,两人才惊觉时候已经不早、该回去了。
“喂,那个,你从村口的大路走,我从后山绕一绕。”卢杏儿有些不自然的说道。
纪连瑾陪着她絮絮叨叨的说了半响的话,她心里已经好受了许多,对他自然是感激的,只是到底男女有别。
纪连瑾虽然不甚在意这个,依然点头笑道:“好,小姑姑请先行。”
卢杏儿“扑哧”一笑,“时不时便这么着嘣出一句酸溜溜的酸话,叫人听着真是想笑。”
纪连瑾有些讪讪,挠了挠头。
望着卢杏儿窈窕的身影消失在眼前,纪连瑾心中忽然生出一股怜意,只觉得那身影看起来是那么的萧瑟和孤单。
其实真的他们是同病相怜的那一种人,一样的那么可怜。
细想起来,她比自己要幸运的多,她有那么多关心她、爱护她的亲人……
卢杏儿的情绪掩藏的很好,回到了家里,又是那个笑容明朗、笑声清脆,说起话来快言快语的小姑姑,一家子谁都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劲,自然也并不知晓她经历了什么。
卢杏儿不是个死心眼儿的人,对张齐失望之后便死心了,她知道自己与张齐是绝对不会有未来的。
她也不会再去见他,更不可能同意那做妾的可笑提议。
若真愿意做妾,当初早就做了蓝景和的妾了,还轮得到张齐?张齐家能跟蓝景和家相比吗?提鞋都不够格。
卢杏儿以为一切都已经过去,不料两天之后,张齐的母亲廖氏带着大儿媳妇刘氏居然找上了门。
进了卢乔村廖氏便一脸忿忿的打听村里是不是有个姑娘叫卢杏儿的?家住哪儿?
好巧不巧,她向之打听的人恰好是菊花婶。
菊花婶一见廖氏这神情语气,便知来者不善——她是巴不得看乔小如一家子笑话的,顿时精神一振,笑问道:“我们村里倒是有个叫卢杏儿的,不知老嫂子找她做啥呢?”
廖氏既然是上门找茬的,巴不得有人问呢,听了菊花婶的话正合心意,便冷笑道:“你看我这样就知道没啥好事了,我都没脸说!我儿子已说亲了,那小贱人还不知羞耻勾引我儿子,你说说,我这做娘的能不管吗?她自个下贱、往下流里走咱管不着,可要是妄想带坏我的儿子、败坏我儿子的名声,那可不行!你说说,这种事儿,我这个做娘的能忍得住吗?”
菊花婶“啊!”的睁大眼睛叫了起来,继而眼睛大亮兴奋得心花怒放。
“真是没想到啊,还有这种事儿!”菊花婶不由感慨道:“那卢杏儿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倒是老老实实的,想不到内里这么坏,这种不要脸的事儿都干得出来。不过,也难怪,她生得本来就比旁人要好看些、前两年又在城里绣坊做工做了好几年,这见过世面的姑娘,怪不得……呵呵!”
廖氏听了这话心下对卢杏儿更添怒意,更认定了自己的看法,不由得竖起两道眉毛、瞪起眼睛冷笑道:“可不就是这话!你说说,这样的女人,我能让她带坏了我儿子吗?原本我想着我儿子既然喜欢她,等新媳妇进了门,纳她做妾也不是不可以,现在看来,那是休想!做妾她都不配!”
菊花婶连连点头:“可不是,做娘的不为儿子操心为谁操心呢?唉,真是辛苦老嫂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