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心酸的同时他也高兴啊。妹子终于长大了,心里头有盘算了,以后,自己这个当哥的再也不用为她担心了吧——呵呵,话又说回来,自己的担心对她来说又有什么用?自己万事做不得主,啥本事也没有,即使她真有事,他除了站在一旁干着急以及愧疚,又能做什么?
潘氏骂骂咧咧半响,才看到乔大河怔怔愣愣的在那里出神,不由得怒从心起,一巴掌朝他背上拍过去:“老娘跟你说话你到底听见没有啊?你再去找那死丫头,就跟她明着说,她要是不乐意再认回咱们,就叫她把那几年的嚼用还了来,没有二十两银子,别想老娘答应!你快去、快去!”
乔大河站了起来,神情似乎有些恍惚,又有些不同以往的决然:“我不去,我没脸去!”
“你说啥?你、你给老娘再说一遍!”潘氏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瞪着乔大河,那眼神锐利得像要吃了他。
她都已经不记得了,什么时候这个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窝囊男人竟敢明目张胆反对她的话。
这令她感觉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衅,勃然大怒!
乔大河平日里软弱惯了的,哪里是说硬气便能硬气得起来?见潘氏如此便吓得去了三四分勇气,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分辨道:“小如在家时哪天不干活?出门子啥陪嫁也没有,哪儿还欠咱的?是我这个当哥的欠了她的还差不多。反正……那样话我没脸跟她说,也没脸跟她要银子!就算我开了口,她也不会给。”
乔大河说完,掉头便走了出去。心烦意乱的他甚至连潘氏在背后气急败坏的喝斥他停下他也没理。他要好好的静一静。
潘氏狂怒不已的发作了一番,火气过后却不得不冷静下来。
那死男人别的话都是屁话,唯独有一句他说对了,如今那死丫头可不是个好对付的,就算问她要,她也不会给这倒是真的。
可是,让她如何甘心?
那杨氏还不够闹腾?可着劲的蹦跶、抹黑她一家子,卢家大房还不照样妥妥的占她家的好处?不说别的单说宝哥儿上学堂,一年下来得花多少银子?
论起亲疏自家也不输给卢家大房多少,凭啥什么都不能占?
说到底,还是那纸契约闹的。
若没有那纸契约,哼,她不吐出好处来,看自己不天天搅合得她家宅不宁。反之,若那纸契约是她家跟卢家大房签订的,那卢家大房又怎么可能过得这么滋润?
潘氏越想,越烦躁。
秧田里的谷种生根、发芽、抽叶,已经长了有差不多三寸高了,绿油油鲜嫩嫩的,长势很不错。
乔小如去看了两回,觉得有些意外:杨氏和卢怀银竟然没有下黑手吗?
她哪里知道?杨氏和卢怀银怎么没想过下黑手?卢怀银比较笨,想的是给她悄悄的抓几把扔掉,让她到时候秧苗不够;而杨氏则琢磨着等没人的时候给浇滚烫的沸水,要全都毁个干净,看她还嘚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