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气冲冲地离开之后，凌邪还在原地跪了许久许久，知道自己不能救水昕月，甚至不能陪她一起魂飞魄散，那种求死不能的感觉让他十分绝望，想回过头来看看水昕月恬淡的睡颜，未曾想一转头就看到了微睁眼睛看着他的水昕月。

“你醒了？”凌邪起身走到了水昕月的身边。

水昕月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醒过来的，迷迷糊糊就听到房间里面有说话的声音，是一个陌生的声音在发脾气，水昕月没有睁开眼睛，只是静静地听着凌邪和这个人的对话。

在听到凌邪为了自己愿意牺牲生命的时候，水昕月几乎要流下泪来了，第一次庆幸自己的身体这么虚弱，无论有什么样的起伏都不会让人察觉。

直到那个被称为天帝的神仙离开了水昕月才睁开眼睛，只看到凌邪颓然地跪在地上，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种忧伤的气息，这样的凌邪是几乎没有机会看到，她的凌邪无论什么时候都应该是无畏的，甚至是霸道的，可此刻的他，为了她，可以放下尊严对着天帝求情，而且是求死。

她不愿意看到凌邪为了自己跪在别人的面前，哪怕那个人是六界尊敬的天帝，也不可以！

凌邪坐到了水昕月的身边，看到水昕月挣扎着想要起身，连忙过去扶住她，离得近了让水昕月清楚地看到了他身上的血迹，那是刚才他替水昕月挡了那一击之后咳出来的，那鲜红的颜色在凌邪白色的衣袍上面显得格外明显，刺痛了水昕月的眼睛。

水昕月微微闭了闭眼睛，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对凌邪说：“为什么要这样做？”

“什么？”凌邪一只手搂着水昕月低头问道。

“你明明可以在天界过的很好，为什么要选择和我一起魂飞魄散？”

凌邪这才知道原来刚才水昕月什么都听到了，沉默了一下回答：“在遇到你之前，我想象不到身边多一个人会是什么样子，但是遇到你之后，我已经不记得也不想经历没有你的生活了。”

如果是以往，听到甜蜜的情话，水昕月早已心花怒放了，而现在的场景，却让她觉得无比沉重。

水昕月的感觉和凌邪是一样的，早在凌邪第一次离开自己的时候她就已经尝到这样的滋味了，她知道现在的凌邪一定像自己那个时候一样绝望。

“我知道……我都知道，但是我想你好好地活着，你就当我是你生命中一个很有纪念意义的片段，一辈子不要忘记就好了，我知道你的寿命一定很长，能够被一个人怀念那么久应该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水昕月有气无力地对凌邪说。

听着水昕月有气无力的话语凌邪的手不由自主地用力，越来越紧地搂着水昕月，低下头刚好能够触碰到水昕月的头发，上面还是熟悉的味道，凌邪轻轻地吻了吻不回答她。

“你答应我，我不要你陪着我死，我要你替我好好活。”水昕月突然很激动地转头对凌邪说，眼睛直直地看着凌邪的，希望看到他对自己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