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邪慢慢地回过身来，看到神帝凝视他的眼光，深深地俯拜下去，许久才抬起头来，定定地看着天帝坚定地说：“请天帝成全！”

成全？神帝的手有些颤抖，看着凌邪气息紊乱依旧为水昕月求情的样子，闭了闭眼睛，过了许久才叹了一口气，睁开了眼睛。

他颇为无奈地对凌邪说：“我救不了她，聚魂灯的封印是没有办法解开的，所以她只能像这样一直到全部的魂魄都被聚魂灯吞噬，能撑到什么时候就看她的造化了。”神帝再一次妥协：“至于你，我准你这段时间好好陪她，但是一旦她彻底魂飞魄散了，你就要回到你将军的位置上！”这几乎是天帝能够做出的最大的让步了。

凌邪好像完全没有因为神帝的话而感觉到感激或者开心，他脑海中不断回旋的是没有办法将水昕月救回来的消息。

天帝说得极为认真，凌邪知道他说的是事实，心中不禁痛苦而绝望。

看到凌邪眼中的神采一点一点地消失，天帝知道这个消息对他很残忍，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算了，你还是回你的将军府吧，不要在这里了……”天帝对凌邪交代。

神仙动情，便是海枯石烂，天帝退了一步，让凌邪带着聚魂灯离开这个牢房，这些天让他好好陪着即将魂飞魄散的水昕月。

凌邪刚刚从那个噩耗中回过神来，郑重地给天帝叩了一个头，抬起头来回答道：“多谢天帝。只是，天帝，如果真的没有办法将昕月救回来的话，那凌邪愿意和她一起魂飞魄散，希望天帝成全。”

本来等待凌邪谢恩的神帝一下子愣在了原地，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的时候后退一步：“胡闹！”神仙的生命相对于凡人是永无止境的，何况是凌邪这样修为甚高的神仙，对他们来说，时间的流逝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就算是死去了，他的魂魄也还是存在，也可以进入轮回。

除非有外力将他的魂魄摧毁，否则他根本就不可能魂飞魄散，这也正是凌邪求天帝的原因，他不是没有想过到聚魂灯里面陪水昕月，但是如果水昕月先自己一步走了，剩下的时间他要怎么度过。

神帝已经气到说不出话了，他摇了摇头，恨铁不成钢地说：“凌邪，你竟然会这样执迷不悟，早知如此，朕就不该把你送到凡界去渡什么劫！”

“早知如此我也不会到凡界去渡劫了，如果没有遇到我，她可能会生活的很开心，也不会这样无缘无故就落得魂飞魄散的下场。”天帝在凌邪的语气中听出了悲伤的味道，那种语气甚至让他有一些动容。

如果继续在这里待下去很有可能会被打动，神帝觉得自己内心已经冰封了几千年的柔软有一点被瓦解，不想要承认那种感觉的存在，天帝冷哼了一声开门离开了牢房，只剩下跪在地上的凌邪还有一直躺在床上没有醒来的水昕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