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邪站在岸边，见迟迟没有葛军的动静，也感受不到他的气息，开始四处搜寻黑暗中容易遗漏的角落。

正当他转身背对海面的那一瞬间，突然听到后面发出像海豚跃起一样的水花声，心中暗叫不好，用最快的速度转身却发现已经来不及了。

葛军正腾空而起，在半空中正对着凌邪，刚才明明散落在海中的那些尖利的铁片全部直直地正对着凌邪而去，葛军将手猛地向前一推，那些铁片就像尖刀一样用最快的速度没入了凌邪的身体。

凌邪甚至能够听到那些尖利的铁片没入自己的身体发出的钝响，那些铁片简直就像是有生命有意识一样地对准了凌邪身体的每一个角落，让他根本就没有任何逃脱的机会，凌邪苦笑一声，感觉自己的筋脉似乎都断裂了，无论怎么运气都找不到那股身体里面的力气，全身无力地倒在地上，只能够维持急促的呼吸。

葛军看到他倒在地上，从空中落了下来，恰好就在凌邪的身边，低头俯视着浑身都是伤口的凌邪，嘴边露出得意的笑容。

刚才他只是被那些铁片蹭到了而已，顺势落入海中，因为在海水里面凌邪就不能够通过他的气息找到他的位置，虽然凌邪的能力并没有完全恢复，离自己还有很远的差距，但是凌邪的速度是他怎么都追不上的，如果凌邪始终保持那种让他反应不及的攻击速度，他也是很难招架的，即使浑身都是力气也不见得有胜算。

“凌邪，你有没有想到自己也会有死期的这一天？哼，你还记不记得就是在这里，是你让我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如果不是你我怎么可能会沦落到去抢一个普通人的身体，怎么可能直接堕入魔道。”葛军紧紧地盯着凌邪，将自己经受的所有不顺心的事情全部都归结到了凌邪的身上。

就像当年蓝灵月将自己所有的不幸都看成是水昕月的错误一样。

凌邪猛地咳了一声，鲜红的血从他的口中喷了出来，呛在了嗓子里让他继续不停地咳着，连一句完整的话都不能说出来。

但在这个即将离去的时刻，他的心情反而是最轻松的，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结束了，他也终于能够去另外一个世界找水昕月了，他是从天界来的，当然知道这世界上有轮回之说，他也确定水昕月的灵魂就在另外一个并行的空间里等着她，只是希望她还没有那么快进入到下一个轮回，希望她还在等着自己。

凌邪的眼中不自觉地带着笑意，根本就没有在意一直站在半空中对他怒吼咆哮的葛军在说什么。

这让葛军十分恼怒，自己将凌邪伤及至此，命不保已，凌邪难道不应该十分痛恨自己，从地上和自己再厮打起来拼完最后一口气吗？至少他应该愤怒，应该怨恨才对？为何他的表情如此平和，紧抿的唇角竟然带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