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御史中丞都是谢显一路从建康令给提拔上来的,陛下可知,御史台已经沦为谢显喉舌,为他发声代言?”
“陛下可知道御史台压下去了多少大夫弹劾谢家,谢显的奏折?”
淮阳王眯瞪着要来就被一脸的肥内给挤的极细小的眼睛,越发的让人看不见,将将像条缝,俩大脸蛋子通红,跟娘子画重了手的腮红似的。
“——你当然看不到了,都让谢显给压下去了。”
“前阵子他回下邳,又从族中带回来俩郎君,在建康城那才叫大放异彩,就在前天——这个陛下该知道,一个外放了县令,另一个则留在了司空府任长史。”
“无名无姓,顶着谢家的名头,便是平步青云——”
“这个十一大王又说差了,怎么就无名无姓了,人家姓谢啊,你刚才都说了的。世家出来的哪个不是平步青云?尚在襁褓中就有承了将军职的,连话都不利索的也能当著作郎,我们这些寒门庶族出身的说什么了?熬一辈子都不一定能熬到那襁褓小孩的身份地位,我们上哪里说理去?”
“世家,那不都一样吗?”
潘朔也仗着酒气一再叫嚣,看不惯淮阳王那嘴脸。
吃相太难看。
你想有作为,谁也没拦着你啊。
可谁让皇帝不用你,连太皇太后求情都没用呢,可就是这样,也给你高官厚禄,没饿着你啊。人心不足蛇吞象。
不敢和皇帝当面怼,就拿谢显说嘴,还把他们潘家那点子事都给勾扯出来——特么,他招谁惹谁了?
他可是根正苗红,从玉衡帝的时候就是一颗忠君爱国心,到了新皇,可是在新安王时期就明确站了除的。
哪像他,中途还倒戈废太子,要不是谢显和萧司空下手快给他拦下来,那就是妥妥叛军中的一名啊,能不能活到今天吃到脑满肠肥都是未知数呢,还有脸在这里叫嚣!?
特么,都去哪里说理去?
“怎么就十一大王非得挑谢玄晖的理?至少谢玄晖可没像其他世家一样,混吃等死,也确实为了大梁做了不少实事!”这话说的仗义。
他就敢这么说!
他挚友就是这么有能耐!
淮阳王两条缝往潘朔身上瞄,也不知是醉的厉害,还是气极了,脸更红了,舌头更大了:“潘监君自然是护着谢显的,你与谢显才是互帮互助啊,若非有他,潘家何至于一人养马养牛的都当上员外郎了?”
意思是,你俩私相授受,一条绳上的蚂蚱,活得了你也死不了他。
潘朔听着却连连点头:
“那怎么地,举荐我家几个人怎么了,举贤不避亲呢,至少我举荐的,谢玄晖用的都是有真材实学的,可不是哪个土卡啦里蹦出来的!”
“陛下知道,那都是陛下见过的!”
“怎么的!”
“养猪养牛怎么了,我家先祖还是给王家赶车的呢,我们潘家现在是皇亲国戚,是朝廷官员!”人家不自卑,自豪了。
“这是能耐!你得认!”
“我姑母是赶车夫家的闺女,不也当太皇太后了,不也生了先皇,养了你十一大王,至于就叫你现在骂我们是养猪养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