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染血的叶简望着气色越来越难看的阿达,心口已进入了谷底。
坚持不了许久了,这位战斗一线的警察坚持不了多久了,生命以她能见的速度就在她的掌心里流失……
听到战友不断鼓励自己坚持的阿达过了好一会儿,努力撑起快要闭眼帘,轻地“嗯”了一声,做为回应。
努力想活下去的阿达也知道自己再努力也枉然,他已经不成了。
就这么一声低弱到不可闻的声音让一直等着回答的多吉哭到像一个孩子,后背宽阔的藏人汉子弓紧背脊,趴在战友身边呜呜哭着。
疲倦闭眼的阿达眼角边有泪水溢出,他听到战友悲痛的哭声,听到了战友对自己的不舍。
他还知道一直没有出声的老大哥达央次旺已经先一步走了,突发疾病没有及时抢救的老大哥走了。
呼吸虚弱如丝的阿达想最后深深吸一口气,他也做到了,艰难完成深呼吸的他望着已重影的身影,嘴唇嚅动,“停……停……车,我……看……看……看……看。”
他想再看看蓝蓝天空,想再看看从头顶上方飞翔过的雄鹰,想再一次亲近这片他深深爱着的土地,他想最后一次呼吸从雪山那边吹来的寒风……
车停下来,叶简下车时膝盖软到往前屈跪似要摔倒,她的手还在捂着警察阿达的脖子,她不能摔倒,若摔倒的……她的手会松开。
警察平措、多吉抬着阿达下车,他们走到了公路旁边,平措先坐下,阿达坐着靠到战友的怀里,多吉跪在旁边,紧握住阿达的双手,叶简也跪着,双手始终没有离开阿达的脖子。
从山脉刮来,刮过公路的风带着呜呜的调儿吹来,听,连风都充满了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