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远,”张泛又道:“你此番回来,能呆多久?阿母可是天天念叨你哪。”
张辽道:“这次要呆的久一些,怎么也有一年半载吧。”
他要安定并州,平定边乱,一年半载已经是最保守的预计了。
“一年半载?这么久。”张泛吃了一惊:“你莫不是在军中犯了错,不能回去了吧?你……做州牧,该不是被发配来放马牧羊吧?”
噗!张辽一口小酒喷出来,连连咳嗽。
州牧的牧是代天子管理百姓之意,当然周代还有牧正、牧人等官职,确实是放马牧羊的,兄长只是粗识文字,也难怪他不懂。
张泛看到张辽呛酒,更是怀疑:“莫不是我猜对了?那你可不要告诉阿母,免得他担心。”
张辽只能苦笑道:“兄长,我要是被发来放马牧羊,能带这么多娇妻美妾回来吗?”
“这倒也是。”张泛不由道:“便是使君也没这么多妻妾呢,对了,你曾为郭使君故吏,此番回来,定要去拜望一番,免得失礼,若是得他提携,自是更好,我张家也就你识文断字,又武艺高强,为兄不成,张家还得靠你。”
张辽点了点头:“明日得空,便去拜访郭使君。”
他知道兄长口中的郭使君指的是雁门太守郭缊,张辽十五岁便被举荐进入雁门郡做郡吏,算来郭缊对他有提携之恩,他属于郭缊的门生故吏,却是不能不去拜访。
二人谈了半夜,到了最后,张泛终是叹了口气:“文远,汝带着这么多弟妹,终是不能在雁门就呆,而今的雁门,胡人每年要劫掠数十次,死伤无数,家中去年的粮食刚刚收割,就被抢了大半,哎……郡中还有很多胡人大部,横行霸道,最喜欢劫掠我汉家女子,弟妹都长得这般好,若是让那些胡人得知,恐怕会惹来大祸哪。”
张辽眯着眼睛:“兄长,州牧不是牧马放羊,而是牧人,他们这些人要是在并州不听话,不安分,主人是有宰杀之权的。”
“什么?”张泛有些不解。
张辽没有多解释,道:“兄长,睡吧。”
……
第二日一早,张辽便起来照例习武、练字,众女也习惯的早早起来,跟着古采英和苏婳练过剑法,便各自去忙碌,做饭,洒扫,虽然有婢女和一众胡姬,但唐婉几女也有各自擅长的,唐婉擅女工,蔡琰擅茶道,尹氏擅美食,苏婳擅经营,这固然是她们的天赋,但也是张辽引导的结果,尤其是蔡琰的茶道,此时本无茶道,张辽给蔡琰提过一次后,她就来了兴致,一心埋在这里面。
张辽也鼓励她们,苏婳的经营之道不必说,唐婉这段时间正在琢磨着棉花的纺线和织法,此次她们来并州,专门带了一个刚研制出来的纺车,张辽想着让她摸索出纺线,将棉花推广开来,也是大功绩,既能让她有事可做,与她也大有好处。
至于蔡琰的茶道,茶叶此时并没有普及,但如果蔡琰能摸索出炒茶、烹茶之法,茶叶必然风靡起来,同样于蔡琰有好处。
而尹月的美食更不用说,此时食物匮乏,做法也单一,尹月在张辽的提点下,如果能琢磨出炒、炝等做法,还有面食、饼食、包子、甜点等,必然大受众人欢迎,要知道国人对吃之一道可谓热衷。
而且无论是茶叶、美食、还是棉织,一旦推广开来,对张辽辖下地域的经济发展也是举足轻重,可令他远超其他诸侯。
张辽练了半个时辰武术,又练了会书法,陆续就有左邻右舍登门来看张辽,张辽也亲热的与一众乡亲还有一些发小打招呼叙旧,言笑不禁。
边地不同于中原,胡桌胡椅用的很平常,张辽当即就在院子中摆了桌椅,一众胡姬奉上美食瓜果,令一众邻里吃的大快,看得更是惊叹不已。
边地不乏胡姬,但那些鲜卑和匈奴的女人多半比汉人男子还有粗鲁强壮,哪有这些胡姬这般貌美如花,风情万种,直令他们大是羡慕张家小子。
不多时,张辽的叔父也与从弟张健一道来了,张辽忙去见过,他叔父却拉着他的手,颇是感激他对儿子张健的照顾,虽然他没有问出儿子现在在做什么,但他却能感受到儿子几乎是脱胎换骨的成长,心中便很是感激张辽。
张辽看到叔父的样子,便知道张健没对父亲讲他们在外的事情,他心中颇是赞许,当然,他并不在意张健说不说,但张健身为暗影司统领,掌管情报,能对父亲都学会守口如瓶,就是最大的成熟了,这才是令他欣慰的。
一众女子陪着母亲在后堂,张辽正在前院与一众发小叙旧吹牛,忽然兄长张泛慌忙奔跑进来,气喘吁吁的道:“文……文远,郭……郭……使君来了。”
“慌什么?”张辽的叔父先叱了一句,而后问道:“是谁来了?郭……什么?”
“是郭使君!郭太守!”张泛神情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