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登基仪式,基本全由李啸一手操控。
这位安平皇帝朱慈炤,这名对自已登极称帝这样的大事,依然懵懵懂懂的九岁孩子,则完全如受李啸操控的傀儡一般,根本没有半点自已表现的空间与能力。非但如此,他在登上帝位后,自然而然地,更是对李啸有一种近乎全方位的依赖。
当然,他这样的做法,在外人看来,简直就是自甘为傀儡,任由自已全凭李啸操控,实是令人骇然。
而李啸这个权势薰天的权臣,他这样做,更是近乎堂而皇之的挟天子以令诸侯,这般态度与做法,俨然已是大明王朝的隐形皇帝。
不过,这样的安排,对现在年仅九岁心智都未成熟,根本不懂治国为何物的朱慈炤来说,反而是一种难得的解脱与放松。
毕竟,这样的一个年纪尚幼,又根本不知治国理政为何物的懵懂少年,在时代的剧变中,突然糊里糊涂地被人推上了帝位,心下的恐慌与不安,自是可想而知。
处于极度惶恐不安中的他,自然近乎本能地想要找一股强大的力量,使自已得以倚靠,而这位拼却性命救他出京,又一手推他登上帝位的李啸,自然成为了他最大的倚恃。
这样的情感状态,简直有如孩童对父样的依赖一般。
再说回来,这年仅九岁的朱慈炤,就算李啸放手让他掌权,他也根本就没有半点能力,去组建忠于自已的官僚队伍。再退一步来说,没有半点亲信势力的他,就算受旁人鼓动,想去组建自已的势力与人马,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事的。所以现在的朱慈炤,不依然兵强马壮又威信极重的唐王李啸,又还能指望谁呢。
所以,这年纪尚幼,性格又软懦怕事的朱慈炤,只能一切听从李啸安排,自已连发表一点个人意见的权利与能力都没有。
这样的结果,对于李啸这样极度擅专的权臣,对于怯弱无能的皇帝朱慈炤来说,可谓都是一个最好的结局。
毕竟,在臣强主弱的局势下,朱慈炤只有甘做傀儡,放手将一切权力全部交予李啸,方可得到李啸的信任,为自已换得最为切实的人身保障,换得最终平安到老的良好结局。
政治,从来都是冰冷而现实的。
于是,李啸从拥立朱慈炤登基为帝的政治选择中,继续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权利与荣宠。
现在的他,受九锡,准称孤,真真可谓已成大明帝国的隐形君主。而在其治下,也再无任何人,能有这般权势与荣耀,能对李啸的权力提出挑战或置疑了。
李啸在拥立这位安平皇帝之下,仅仅复与家人呆了两天,就立即又带着陈子龙与姜曰广这两位最为亲信的贴身赞画,返回南京,处理政事。
而现在的安平皇帝朱慈炤,则是受到了宫廷总管吴亮的进一步监控与管制,没有得到唐王的亲笔谕令,任何人都不能以任何借口接近皇宫,再不能随意去觐见皇帝。
而李啸这样做,自然也是吸取了朱慈烺的教训,下决心要防微杜渐,不再出现类似的纰漏,让自已的敌人钻了空子。
在前往南京之前,李啸轻装简从去了济南城外的圆静庵,想再看一看自已曾经的结发妻子,看一看这位身世凄凉,且与自已从未有与肌肤之亲的大明长平公主朱媺娖。
结果又是如他所预料的那样,朱媺娖不肯见他,只是派出小尼出来传话,说化外之人,不愿再与世俗之人见面交谈,还请唐王自回。
李啸心下暗叹不已,却也没有多说什么。他在庵外远远地看了紧闭的庵门许多,最终默默在带着一众待从返回。
到了南京后,安顿诸事已毕,李啸复与两名赞画,一道在乾清宫之中议事。
烛光摇摇,殿中静谧一片,三人却皆是目光灼灼,脸上都满是坚毅之色。
陈子龙率先道:“唐王,据安全司来报,现已查明唆使重兴重帝与唐王你作对的,乃是满清的主意。是他们派出使者,南下福州,假借那郑芝龙之手,让高宏图潜到山东,调拔教唆重兴皇帝与唐王决裂,却最终落得……”
李啸摆了摆手,示意自已已然知道,他不必再多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