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战斗,更似一场屠杀。
心惊胆裂的流寇,哀嚎着分别向山谷两头跑去,这时,第三轮齐射开始,将躲避不及的流寇中,复有二百余人被干翻。
紧接着,又是第四轮与第五轮齐射。
剩余的流寇,只有一千八百多人,侥幸从密集的弹雨中逃得性命,他们发狂般地冲到山谷的两边入口,冀望逃出这地狱般的场景。只不过,迎接他们的,是无数杆凶狠捅来锋利无情的4米精钢长枪。
这些长枪,有如长了眼睛一般,迅速地扎穿了他们的头部、颈部与胸部,让他们迅速走向死亡。
在这样残酷的屠杀与绝对的死亡面前,剩余的流寇彻底崩溃了,纷纷跪地乞降,哀求饶命。
一直冷静地看着战局进展的刘文秀,到了这时,终于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他立刻下令,接受那一千五百余名流寇的投降,然后全军快速打扫完战场,便押着俘虏快速撤离。
从山谷中传来的那些连绵震耳的枪声,立即吸引了附近流寇的注意,他们惊慌失措地向上禀报,同时纷纷紧急集合,就地结阵以自保。
在下宁远堡中休憩的刘芳亮,听到手下禀报,几乎难以置信。
不是吧,这一路行来,唐军皆是不见,却没想到,他们竟然偷偷地在这些的无名山谷中设了埋伏。
这般家伙,端的狡诈无比。
刘芳亮二话不说,立刻点集兵马,全速向这个通往长种堡的无名山谷。
而在近一个时辰后,副将刘芳亮,亲统五万兵马到来山谷之处。
当他看到,这山谷中遍布的横七竖八的流寇尸体时,不觉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的手下军兵,亦是人人骇然失色。
刘芳亮一咬牙,狠狠地将头盔掼在地下,脸上痛悔的表情,几乎难于言表。
他娘的!难怪这些天来,自已老是有不祥的预感,今天总算应验了。
要知道,唐军乃是悍勇久战的精锐之师,如何真会这般畏怯地遁逃龟缩,岂非笑谈。因此,他们一定会潜伏在某处,然后突然跳出来给自已凶狠一击。
今天这场战败,说起来,倒还完全是自已这个主将的责任呢。
这些天来,自已对手下军兵过于放任自流,以致让他们懈怠松弛,全无军纪,最终在这样的擅自行动中,遭遇了全军覆没的结果。
于今想来,悔之何及!
“去,把战死的兄弟全部安葬,清点战死人数,若有伤员及时收治。”刘芳亮有气无力地下达军令,他刚说到这里,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样,立即又补充道:“若发现有受伤军兵,且意识还清醒的话,立刻带他来我这边,本将有话问他。”
“得令!”
很快,便有手下前来汇报战损情况,向他禀报说现在山谷之中,仅有一千四百余尸体,另有数十人受伤后,全凭着装死躲过一劫,现在正在紧急救治。
听到这番禀报,刘芳亮心下更是愤恨。
看来,这三千多人,唐军仅杀了不到一半,另外的一多半,皆成了唐军俘虏。
真是莫大耻辱啊!
很快,一名受伤的流寇军兵,被两名士兵扶到刘芳亮面前,立即颤声禀报,告诉了刘芳亮,他们这三千人,是如何在这山谷中被唐军夹击的经过。
这名军兵的禀报,完全验证了刘芳亮的猜想。
刘芳亮心下暗叹,果然,唐军此战果是偷袭致胜,还抓了一千五百余名俘虏。唐军这次埋伏偷袭,倒是生生地打了自已一措手不及。
当然,这三千名部众的损失,对多达二十五万的流寇大军来说,实在算不了什么,完全无损根本,但是,这些部众的战死与被俘,却是象征着一点,那就是,唐军已从一味后撤的状态,开始悄悄着手对准自已的弱点加以反击,这是一个非常值得关注的动态。
刘芳亮皱着眉头,又低声问道:“那你可曾注意到,唐军大概有多少兵马,去处又是何处?”
这名伤兵急急回道:“禀磁侯,小的当时略略看了,唐军约有近五千之众,兵力倒不算多,若非他们采用埋伏突袭的方式,我军当不致败,可惜当时……”
“算了,不要多说了。”刘芳亮拧起眉毛,厌烦了摆了下手,打断了这名伤兵的絮叨回话。
他的眼中,一道精光闪过,心下暗暗沉吟道:“唐军若只有五千余众,兵力倒是十分有限,若其再押上我军的一千五百余名俘虏,纵然已经撤退,也定会行之不远,这样的话,断不可让其轻易逃脱。”
刘芳亮想到这里,脸上便涌起狠色,又大声道:“速传本将军令,全军集结,循唐军遁走之方向,全力追击,务必将这股不知死活,竟然胆敢偷袭我军的五千余名唐军尽数消灭,为我军战死与被俘的兄弟,报仇雪恨!”
“得令!”
刘芳亮随后,立即派出数名哨骑,前去给李自成与刘宗敏两部兵马,立即禀报这样发现唐军踪迹的消息。
而其所部总共的七万兵马,刘芳亮除留了一万余人留守宁远堡外,并五万余名精锐流寇,皆在刘芳亮带领下,浩浩荡荡地地遁着唐军撤退的踪迹急赶猛追。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急急追了一个多时辰后,前面已远远地可以看到,唐军那些押阵而退的骑兵了。
见到这些骑兵,刘芳亮在此时,反倒是忽地心头一紧,警惕性猛然地加强了不少。
这些唐军,该不会是诱敌之饵吧?
已有三千人马折损的刘芳亮,近乎下意识地想到这个问题。
他立刻仔细察看了下一周围的地形,却发现,经过了前面这丘陵起伏的地形后,这里地势平旷,一望无际,只有在视线尽头,方可见一线山脉。
看到这番景象,刘芳亮才骤然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