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大人,恐怕这些东西汤大人自己都不清楚是怎么来的吧?”方俊鹤呵呵一笑。
“也对,汤大人已经死了,反正也死无对证。”孟岩点了点头。
“孟大人,学生觉得您把我招来,完全是多此一举,汤溁身为监察御史,不思报效朝廷,却利用手中的权力走私敛财,甚至到了通敌卖国的地步,这样的官,发现了,就该千刀万剐,以儆效尤,他这是见机早,自己了断,算是便宜了!”方俊鹤冷笑一声。
“本官有一个问题,还想请问方秀才!”
看孟岩似乎完全被他说动的样子,方俊鹤不禁有些小得意,小样,以为你有多厉害,还不是三言两语被三爷给解决了?
“孟大人,请问!”
“从汤府所查抄的财物现在何处?”孟岩微微一笑问道。
方俊鹤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凝固了,原来是在这儿等着自己呢,这些所谓的财物不过清单的几行字而已。
根本就不存在,当然东西是存在的,只不过东西已经不再郭敬手中了。
按照规矩,案子了结后。这些财物肯定是要罚没的,但是进国库还是内库,那还不是王振一句话的事情。
只要进了内库。这些东西当初存在还是不存在,那还能说的清楚吗?
“方秀才不知道吗?”孟岩优哉游哉的道。“这些可都是赃物,也是证物,案件没有了结之前,任何人都不能擅动的。”
方俊鹤立刻感觉到一丝压力,这姓孟的小子不是没本事,而是一出手就击中要害!
“方秀才可知道这批查抄的财物的去向呢?”
“学生,学生……”方俊鹤有些乱了方寸,孟岩一直不温不火的跟他说话。一步一步的降低了他的戒心,令他放松了警惕,他早就该想到的。
如果早就想到姓孟的小子会问到这个,他绝不会像现在这样没有时间思考对策,被逼的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要定汤大人的罪,他走私贪污所得那才是真正的铁证,这个证据要是没有,本官如何定案?”孟岩冷笑一声。
“方秀才是负责处理这些财物的具体经手人,你不会不知道吧?”
“学生当然知道。”方俊鹤脸色晦暗不明,艰难的开口道。
“现在何处?”
“这些财物在上京之前都封存在监军府的府库之中!”方俊鹤鼻尖汗水都冒出来了。他知道,如果他说不知道,会是怎样的后果。现在只能是拖一步算一步了。
“监军府的府库之中?”
“是的,孟大人!”方俊鹤脑子里飞快的思索起来。
“好了,下面一个问题,汤大人身亡的那天夜里你在何处?”孟岩问道。
“学生在馆驿呀?”
“整个都在,没离开过吗?”
“大晚上的,学生能去哪儿?”方俊鹤一副怪异的表情,这问题也太“白痴”了。
“不过,据本官所知,你上半夜去了县衙。拜见了本县县令马蔚然马大人?”孟岩一抬眼,问道。“马大人,你说呢?”
“没错。方先生,那晚你们把汤大人看押本县牢房之中,随后你就带人前往县衙拜访本官,本官说的没错吧?”
方俊鹤脸上闪过一丝阴霾,该死的马蔚然,要不是怕朝廷猜疑,一下子连死两名官员,他早就建议郭敬将此人除去了。
现在,搞得他被动不已。
“是,学生的确去拜访过县令马大人,不过只是待了一小会儿就会馆驿休息了。”方俊鹤解释道。
“是吗?”孟岩冷笑一声。
“大人若是不相信,可以问馆驿的驿丞!”
“来人,带驿丞!”
“是!”
驿丞早已在堂外候着了,很快就被带入大堂。
“驿丞,本钦差问你,堂下坐着的这人,你可认识?”孟岩问道。
“回钦差大老爷,小人认识,他是郭监军的师爷,姓放,大家都叫他放三爷!”
“三月初四晚上,他是可住在馆驿?”
“是的!”
“他什么时候出去,又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入夜时分,小人看到他带着几个人,提着不少东西出去,大概过了不到半个时辰回来了,去见那位郭监军后,又带着人骑着马出去了,一直到早上才回来。”驿丞道。
“你确定?”
“小人确定,那天是小人守的门,什么人出去,什么人进来,小人记得清清楚楚!”驿丞答道。
“方秀才,可曾听到?”孟岩问道,“驿丞所言是否属实呢?”
“这个是学生的私事,去拜访一位故友,这跟汤大人死有何关系,他自杀的时候我又不在场?”方俊鹤恼羞成怒道。
“不知方秀才这位故友是何人呢?”孟岩追问一句。
“孟大人未免管的太宽了,学生私会故友您也要刨根问底不成?”方俊鹤站起来,怒道。
“方秀才的这位故友是不是就是易州知州赵烈赵大人呢?”孟岩幽幽一声。
方俊鹤身躯微微一震,眼中闪过一丝惊慌,这姓孟的是神仙吗,这才来易县几天,就知道这么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