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凡甚至清楚，他在晋西市惹了这么大事情，最后自己平安无事，没有人来找自己麻烦，一定也是这个老人压下了所有事。

“把唐小灵还给我，我只取罪魁祸首性命，其他人，我可以不杀。”楚凡动了动嘴唇，最终放宽了条件。

然而这话落在众人耳中，如同是天大的好笑的笑话，他区区一个武王，面对在世的两名武神强者，他何德何能说出这种话来？

“这件事我无法替你做主，男人，便自己承担自己招致的后果吧。”

“不过你平复西境，功劳重大，这次我不会对你出手。”

龙组组长坐到了第一排空位上，就像是一个置身事外的老人。

楚凡若是能够凭借自己实力脱困，他不会说什么，楚凡若是被杀，他也不会提一个不字。

与此同时，更多的人从西边走来，这些人几乎是统一着装，他们的胸口绣着东方武道联盟几个大字，正前方几人精气神充盈的骇人至极，迎面就让人忍不住伏倒在地。

“东方武道联盟副盟主，还有两名长老大人！”龙战天面色惊喜，连忙上前迎接。

“洪盟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千万恕罪。”

洪道海淡淡一笑，摆了摆手，很不在意。

“好热闹，有人敢大闹龙家的场子，这种事似乎五十年内，在帝都都没发生过了啊？”洪道海扫了楚凡一眼，对于后者的年轻，他脸色同样瞬间诧异了下。

“听闻你龙家抢了人家姑娘？哈哈哈，什么姑娘这么吃香？”略微有些肥胖的洪道海看向唐小灵，眼中露出一抹惊艳。

“果然是个水灵出色的丫头，连武王强者都能为其豁出性命，哈哈哈哈。”

调侃归调侃，他眼中杀意不减，“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杀了了事，婚礼正在进行，怎能耽误？”

“洪盟主，此人，是姜太渊的徒弟，否则他早就死了。”张天一淡淡说道。

“哦？”洪道海微微一愣。

此时此刻姜太渊被摆在台面上，他面色难堪，欲言又止。

楚凡的所作所为，让他此刻极难脱身，这件事甚至会烧到他姜家身上，到最后麻烦不断，难以调和。

说实话，仅仅因为一个楚凡让他跟这些人作对，那是不可能的，这代价太大了。

如今好不容易拥有了漫长的生命，他还想多活几十年，冲击一次武道神境呢。

显然，楚凡也看到了姜太渊脸上的为难，以及……那一抹失望、复杂甚至是渐渐愤怒的表情，楚凡清楚对方愤怒的是什么，他愤怒的是自己没有听从他的话，愤怒的是自己给他带来了如今窘境，愤怒的是……楚凡让他失望了，让他被摆在台面上非得做出抉择才行。

人活到老，最重要的就是一张脸面、荣誉以及保住晚节，姜太渊对此看的最重，所以他小心翼翼，不会做任何一件错事。

然而，他从未站在他楚凡的立场上过。

楚凡淡淡一笑，笑容中有着一丝难以掩饰的苦涩。

众人只觉得姜太渊在不停保他，又何曾想过他到现在还没有大开杀戒，其中又何尝不是因为姜太渊这个师傅呢？

正是因为姜太渊是武王殿长老，跟龙家尚有渊源，楚凡才一而再收手，以至于发泄愤怒的时候，都得控制着情绪，生恐让他这个老师连人都没法做了。

不过这一刻，他终于是放开了，解脱了，释然了。

楚凡当众一跪，朝着姜太渊深深一叩首。

这一跪，惊了无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