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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妤不知道滕颢是否懂她的意思,他聪明至极,但抹不去身上的小孩子心性,有时候好像成熟了,但多数时候又带着不谙世事的天真。
沈冰最近因为一个融资难题,暂时都留在国内,滕颢被她管束着,不能去西游练舞,终日郁郁寡欢,学习也没什么动力。
阮妤实在担心他,私下求助滕翊。
“你真的不帮他?”
“为什么帮他?”
“冷血。”
“怎么?心疼他了?”
“我心疼做什么?是你弟弟,又不是我弟弟。”
“早晚也是你弟弟。”
“……”
阮妤不说话了,滕翊反倒正经起来。
“他从小没个定性,先冷他一阵,看他怎么办。”
“如果他放弃了呢?”
“那就说明他不适合跳街舞。”
滕翊是过来人,知道练舞的辛苦,滕颢已经放弃过一回,这次允他重新练舞,滕翊也有诸多顾虑,母亲出手干预,若真能掐了滕颢的念头,那就说明他本性不改,不适合跳舞。而若他有心坚持,总有契机能被他抓到,改变母亲心意。
就如当年,他亲手写的两页保证书。
滕翊的“契机论”之后没多久,滕颢的契机就真的出现了。
任云深出院了。
任天海为了表达对滕颢的感激之情,特地带着任云深上门道谢。
那一天晚上,所有人都在家,阮妤正好在给滕颢讲题,讲到一半,滕翊过来敲门。
滕颢不满。
“哥,你不会是来查岗的吧?你就这么不放心我们俩单独待在一起吗?”
“闭嘴,下楼,有人找。”
“谁啊?”
滕翊没答,冲滕颢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快点,滕颢乖乖起身出去。
阮妤坐在原地没动,滕翊也没有动。
这说明,造访的客人与他无关,不需要他在场招待。
“谁来了?”
“带你去看。”
他说着,牵起阮妤的手,将她带到二楼走廊里。
楼下,任天海提着很多礼品盒子,正装领带,头发高高梳起,露出锃光瓦亮的额头。
他的身后,任云深穿着藏青色的丝绒小洋裙,腰上系一个精致的蝴蝶结,裙摆刚过膝,露出笔直纤细的小腿。
少女肤白如新雪,黑发似长瀑。
一双琥珀色的眸,半是含春半是羞地望着从楼道里拐出来的滕颢。
“她好美啊。”阮妤由衷感慨。
那种美,散发着大家闺秀的优雅。
“没有你美。”一旁的滕翊求生欲很强。
“嘁。睁着眼睛说瞎话。”
他面向她,闭起眼睛,重复一遍:“没有你美,真的。”
“闭上眼睛也是瞎话。”
“没听过情人眼里出西施?”滕翊看向正朝滕颢微笑的任云深,“她再美,也不是我的西施,但你是。”
说最后三个字的时候,他重新看向了她。
那双眸子,如落入浩海的星,闪烁着耀眼的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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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冰并不知道滕颢救人的事情,任天海和任云深的到访让她倍感意外,在听闻事情的始末之后,她更是惊讶。
她从没有想过,自己眼中未长大的小孩在面对是非黑白的时候,还挺有血性的。
任天海的感谢让沈冰觉得骄傲,这种骄傲就像是当年十六岁的滕翊得奖引来大批媒体记者争相采访她一样。
而更让沈冰想不到的是,滕颢的见义勇为还化解了她眼前的困境。
闲谈中,任天海得知沈冰的公司现在有一个新项目遇到了融资难题,他大手一挥,直接拍板出资相助。
山穷水尽的时候,忽然柳暗花明。
沈冰简直怀疑自己在做梦。
客厅里,两个大人大谈生意经,两个孩子彼此无声地对视,这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好像平平淡淡的,其实更像一首晦涩难懂的诗。
忽然,任云深把她的手机递了过来。
滕颢扫了一眼屏幕上的那行字。
“我可以加你微信吗?”
少女用行楷,很秀气的字体,就像她亲笔写出来的一样。
滕颢点头。
她笑了,浅浅的梨涡,清甜灵秀,像雨后池塘的一汪静水,惹人驻足。
两人互加了微信,滕颢还以为她有什么话要说,但她什么都没有说,好像这样存下他的联系方式,就已经足够。
送走任天海父女之后,沈冰一把抱住了滕颢。
“儿子!你太给你妈争气了!”
滕颢被抱得喘不过气,这种程度的亲昵对于这个年纪的少年来说,总觉得别扭。
他从沈冰的怀抱里逃脱出来。
“妈。我也没做什么。”而且,他还打架了。
“不不不,你做好事了。儿子,想要什么告诉妈妈。年底送你去马代?还是塞班?你自己选。”
“我想跳舞。”滕颢说,“我什么都不要,我就想你答应让我随时随地练舞。”
“除了这个要求。”
“我就只有这个要求。”
沈冰有些心软了。
滕颢了解母亲,只要她一犹豫,就等于有希望。
于是他趁胜追击。
“妈。只要你答应让我跳舞,先不说高考,就期末,我再进步五名,你看怎么样?”
“真的?”沈冰彻底动摇了。
“真的。”
“成交!”
“哇!妈你最好了!”滕颢主动上前搂了一下沈冰的脖子,然后飞快转身上楼,迫不及待地想要把这好消息分享给楼上的两位。
“哥!状元小姐!我可以继续去练舞了!”
书房门敞着,其实滕翊和阮妤已经听到了楼下的对话。
阮妤不关心跳舞的问题,她只关心如何进步那五名。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好像不是滕颢第一次下这样的保证了。
“到底谁给你的勇气到处立flag?”
“当然是你啦。”滕颢嘻嘻笑,“状元小姐,不不不,大嫂,我以后可全仰仗你罩着了。”
阮妤:“……”
滕翊一脸宠溺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