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彤彤姑娘,我等记下了。”老仆说道。
虽然不知道这位长得丑名字也难听的小姑娘是怎么得罪七少的,但是七少专程过来,亲自叫了他们吩咐这事,想来一定很重要,这小姑娘可真是不知死活,得罪了七少,没有好日子过了。
萧韧却在心里腹诽,他第一次听到彤彤这两个字还是从蒋双流口中,那个年纪一大把的老头子张口闭口在说彤彤,彤彤很机灵,看到杨锦程来了,彤彤假装唱戏抹花了脸;彤彤看上去很乖巧,于是他们全都上当了,彤彤带着丫鬟悄悄跑了,直到第二天他才发现。
烦死了,蒋双流是越活越回去了,被个小丫头耍了就耍了呗,他倒好,像怨妇似的说了两个时辰,那时他被王爷关在小黑屋里,想躲没处躲,只好隔着铁栅栏听着蒋双流诉苦,诉完苦,还要替那老头子保守秘密,不能告诉蒋修杰,免得让当儿子的知道自家老子的糗事。
想起蒋双流,萧韧心情大好,马上过年了,蒋双流要回来了。
蒋双流是在三天后回到西安的,他见过秦王后,就去找萧韧。
“七少,七少,你去京城后去过国公府吗?”蒋双流问道。
“去过,我在国公府待了几天。”提到国公府,萧韧首先想到的就是护国公府杨家,他混进杨家的事并不是秘密,回到西安后,他就告知了秦王,除了没提沈彤,他把在国公府所见所闻都说了,还有张四儿的死,现在要再选一个合适的人送进国公府了。
“你去了国公府?国公爷还好吧,你......”蒋双流的话还没有说完,他就看到萧韧的脸拉长了。
“七少去的哪个国公府?”蒋双流讪讪问道。
“杨家。”说完,萧韧头也没回就出去了,把蒋双流一个人扔在厅里。
......
千里之外的皇宫里一片喜气洋洋,太皇太后最爱繁华,也爱年节,因为年节的时候可以尽情繁华。
宫墙内的树木,无论落叶还是没有落叶,都缀上了织着金线的红绸,树干上也用金丝红绸圈圈缠绕,有风吹过,满树金红迎风招展。
内侍和宫女们换上了崭新艳丽的衣裳,太皇太后的宫里更是在宫墙上重新刷了红漆,那些红漆里洒了金屑,闪闪发光。
宫里重重珠帘,即使是在夜晚也闪烁着润泽的珠光,太皇太后身上的金丝凤袍是尚衣局自去年这个时候就开始缝制的,十几名手艺高超的宫女用了一年才缝制完成。
太皇太后站在一人高的琉璃镜前试衣,华丽的衣饰非但没有让她容光焕发,反而衬得她的容颜更加衰老,脂粉也掩盖不住那深深浅浅的皱纹,她再也不是当年骑在牛背上青春少艾的杨氏女了。
太皇太后冷哼一声,让宫女给她除下身上的锦衣美服:“谁给皇帝看病呢,去,把给皇帝看病的太医叫过来。”
皇帝病了,自从宝相寺的监寺和尚和羽林军副统领齐齐死在诏狱之后,皇帝就病了。
这两个人都是忠心耿耿的,他们不想让他们的皇帝忧心,自己咬舌自尽了,他们死得其所,死得很满足。
太皇太后让人把这两人的人头捧到皇帝面前,皇帝先是吓得面如土色,接着便呕吐起来,把前一天吃的东西也吐出来了。
他只有十四岁,他高高在上,他甚至很少有机会走出宫门,他没有见过死人,他连死猫死狗都没有见过。
这两颗人头,面目狰狞,竟然还睁着眼睛,原来死人也能睁着眼睛啊,太可怕,也太恶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