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晌贪欢,二人睡的极佳,辰时方才起身。
饭后,苏玉兰备了薄饼和两个鸭蛋,装进钱昱的竹包里,嘱咐道:“若是晌午当真如你说的回不来,便在小六家热热吃,若还不饱,你也别拧着,去大哥那吃点。”
“给我多带张饼吧,大嫂做的饭我吃不惯。”钱昱为难道。
苏玉兰闻言轻轻瞪了钱昱一眼,手上却麻利的给钱昱多装了一张饼,“你那胃不是顶顶重要的嘛,怎地今儿个倒肯作践它。”
“哪里作践它了,就是护着它,才不肯让它装些不好吃的饭菜。”钱昱接过竹包背上,朝苏玉兰温和一笑。
苏玉兰闻言哭笑不得,又拿钱昱无法,轻轻一推道:“快走吧,尽惹我。”
钱昱抿嘴笑了笑,恋恋不舍的出了家门,一路往尚河村去。
“昱哥儿,这。”小六子早早在山脚下迎。
“怎地在这等,这冷天,在家等着就成。”钱昱见小六子冷的耳朵发红,脚下速度便快点些。
“在家无事,索性在这等。”小六子嘿嘿一笑。
钱昱闻言道:“你爷爷的手艺你都学到手了?得空多跟你爷爷学学,他年纪大了,你多出些力。今儿把场子买下来,将来是要给你打理的。”
“昱哥儿,可是真的?”小六子有些不敢想,县里那负责场子的可是三等掌柜的,他,他哪里行。
“自然,如家竹记咱分顶身股,你要争气,好好干,从一厘二厘顶起,说不定就顶到七、八厘,到时候场子自然交给你打理。”钱昱不紧不慢地说道。
“哎,我一定好好学。”小六子来精神,仿佛看到了希望。
钱昱笑了笑,不再多言,顶身股激励的作用是不容小觑的,这场子现在他打算交给小六子爷爷,以技术股算,现在刚起步按三厘算。
二人走到村南,三谈五谈,以二十两银子买下一座大院,虽说地方偏僻,可院子大。
“昱哥儿啊,这哪里使的,老汉不识字,这账也没法子给你记。”小六子爷爷诚惶诚恐。
钱昱闻言,沉思片刻道:“王叔这样吧,我给你配个掌盘,这下,这场子的掌柜,你可当得?”
“昱哥儿这般抬举,老汉就试试。”小六子爷爷怎地也想不到老了老了竟能当上掌柜。
“如此便好,似这般无需雕刻的三等牙刷,王叔大可分给旁人来做,现下农闲,可寻些老实的来做,两只按一文钱算。”钱昱瞧了瞧三等牙刷,实在没什么技术含量,一般人都可胜任。
“那感情好,现在快要冬至了,能有这份收入,实在是大好。这村我呆了半辈子,村里的人的品性我心里也清楚,找来的人必定是好的。”小六子爷爷笑呵呵道。
钱昱闻言笑着将大院的钥匙递过去道:“此事非王叔莫属,别的人介绍来的我也不大放心,此事就有劳王叔全权负责了。这边若没其他事,我就先回了。”
“我送昱哥儿出去,哦,不,瞧我老糊涂了,现下理应称呼为东家了。”王叔拍了拍额头,笑道。
“您啊,欢喜怎样称呼便怎样称呼,您忙吧,让六子送我就成。”钱昱自始至终挂着温和的笑容,虚行一礼便出了大院,去了昔日的家。
“二弟,怎地今日得空了,快进来。”钱旭正在院子里磨着镰刀,见到钱昱,连忙起身相迎。
钱昱抄手而进,笑道:“回来办点事,顺便接水泞过去小住些日子。”说罢在院子里寻个板凳坐下,“这般冷的天,大哥磨刀做什么?”
“哎,现下没什么活计,这几天都去山里头砍些柴禾,一来烧炕取暖,二来去县里卖些赚点大米钱。”
“哦,眼下也算个应对的法子,到县里可有销路?”钱昱伸出手拿起一块木柴问道。
钱旭叹了一声道:“挑到县里,走哪卖哪。”
“这样吧,大哥,这几天你去山里砍柴,先不急着去卖,我托人给你打听打听窑场。三天后给你回信,若是他们不缺柴禾,咱再做别的打算。”钱昱放下木柴道。
钱旭闻言双眸一亮,笑道:“嗳,那感情好啊,哦,对了,我们这刚吃完饭,我让你大嫂给你热热去。”
“大哥,别忙乎了,我吃过来的。”钱昱制止钱旭,“水泞呢?”
“屋里呢!”钱旭说罢回头边朝屋里走边喊:“敏姑,二弟来了,你给水泞收拾几件衣服,二弟得接她去县里住几日。”
“二弟,外面冷,快进屋坐会。”刘敏说罢便去给女儿收拾衣服,嘱咐道:“水泞,到了二叔家,勤快一些,多帮扶帮扶你二婶,洗个菜啊端个饭啊,能干什么便干点什么。”
“知道了,娘。”小水泞乖乖的点头。
“二弟,水泞就麻烦你跟弟妹了。”刘敏收拾好衣物道。
“嫂子放心,那大哥,嫂子,我们就走了。”钱昱接过包袱,辞别钱旭夫妇,便牵着水泞的手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