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酉时,太阳悄悄往山下落去,钱昱背着两百余两银子出了铺子。
两百多两银子什么概念?可以买一座小宅院,买十几亩好田。况且,这只是二十颗人参所得,钱昱只觉得向往的日子就要来临了,现下勾画的未来里只差苏玉兰了。
想到苏玉兰,钱昱嘴角的笑意渐渐隐去,今天就快过去了,还剩两天。
钱昱微微一叹,拿出纸笔,纸上头里写着庐陵几家大户。前面几户已写满密密麻麻的字,只余刘府、曹府和县衙了。
钱昱走到刘府大门前,转身进了刘府门前的茶馆,坐在靠窗的位置仔细记下府上有哪些人出入,观察出府的老爷、太太、小姐和少年的穿着及喜好,连带门房护院的所好也一并记下。
天渐渐黑了,钱昱出了茶馆,转路去了柳荫村,想凭着去拿木盒子为借口,再去见见苏玉兰,哪怕一眼也好,说不定就再也不见了。
钱昱轻轻扣门,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心里扑通扑通的响起,这脚步声好似是苏玉兰的。
门开了,钱昱抬眼看去,愣在门口,来的不是苏玉兰又是谁?
苏玉兰万万没想到是钱昱,整个人维持开门的东西,僵在那里。
二人互看一眼后均转向别处,虽不曾相视,可二人眼神中包含了太多东西。
良久,钱昱清了清嗓子道:“我来找苏老伯拿盒子。”
“进来吧!”苏玉兰闻言松开把着门的手,微微侧身,她实在没想过会这般快见面,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对待钱昱。
“我爹娘他们出去了,盒子垒在墙边,你去拿吧!”
“嗳!”钱昱闻言应声走到墙边,每十个盒子都被用绳子捆在一起,钱一手拎着十个盒子,瞧了眼不知在想什么的苏玉兰道:“那我先走了,苏老伯回来还望你帮忙告知一下。”
苏玉兰闻言有些恍惚,印象里只有一开始的时候钱昱才这般客气,熟了些之后再也没用这般客套的语气同她说话,一时间有些微愣。
“我会同我爹说的。”苏玉兰回神后道。
钱昱闻言万般不舍的往门口走去,一步一步走出了苏家。回头瞧了瞧苏家,并未见苏玉兰出门相送,顿时有些失落。
黄昏的余光将钱昱的身影拉的老长,苏玉兰站在门口瞧着钱昱一步一步走远,目送其归去后心里泛起淡淡的失落感,她不知道该怎么做,这般大的事竟没人可以商量,甚至不能对任何人说。
太阳下山了,月亮升了起来,钱昱取了七两银子,带着肉和酒去了邻居家,当初为了娶苏玉兰向好几户邻居借了七两银子,如今有了银子,她便被钱母催着去还钱。
此刻的钱母是高兴的,儿子有出息,赚了这般多的银子,她焉能不高兴?在她看来,儿子给她挣了不少脸,从今以后,她再见婆婆和大姑子时可以挺起腰板了。改天把儿子给自己买的上好的丝绸做成衣服,也好在大房那个泼妇面前神气神气。
须臾,钱昱送完钱回来,便被钱母叫进屋里。
“阿昱,现在咱们有了银子,可以说门好亲了,严家姑娘你若真的不喜欢娘也不逼你了,你给娘说说,在县里可曾瞧上什么好人家的姑娘,娘托人去说。”
“娘,这事先搁着吧,再说,咱这屋也太破了,下雨天边上都漏雨,银子咱还是先留着买个宅院吧!”钱昱有些心累,为什么老娘这般热衷她娶媳妇?
钱母闻言打量了一下屋里,是太过简陋,理应盖间新房了,有了新房说亲时底气也足一些。
“房子的事你看着来吧,只是说亲的事不能太缓了,娘给你三个月的时间,三个月你没有钟意的姑娘,娘可就去严家给你说亲了!”
“知道了,娘!娘还有其他事嘱咐吗?若是没了,我就回房去睡了。”钱昱坐在桌前神情疲倦道。
“只此一事,你要放在心上。”钱母一边收着桌上的银元宝一边道:“累了就回房睡吧!”
钱昱闻言恭敬的退了出来,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回房后,将自己留的一百两银子藏进柜里,随后取出纸笔简单做了账簿,将今日进项和花费记下。
片刻,钱昱靠在了椅背上,一个人开始发愁,两天后苏玉兰要是同意和自己好,那该如何同娘说呢?照目前来看,老娘压根就不打算再提起苏玉兰,这如何是好?
愁云笼罩在钱昱眉间,这一夜没有睡实过。
第二天,天刚亮之际,钱昱起床简单吃了几口昨晚的剩饭便带上自己的人参出了门。
钱昱一路进了城门,向右走,来到庐陵丝绸商人的府邸。
“碰,碰,碰!”钱昱敲了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