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宁又贱贱地按下车窗,光明正大地偷听着。
白栩身后站着一溜的打手,排场颇大,她本人则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伸着修长的脖子高昂着头颅,如一只斗志昂扬的孔雀,说:“叫你的主子唐宁下来和我对话,没你这条走狗的事了。”
明媚双手插裤兜,拽拽地说:“对付母斗鸡,我这条走狗就足够了,有什么话快说,重要的我会替你转达,不重要的都给我滚。”
“你!”骄傲的孔雀立刻发飙:“你一个全家死光,寄人篱下的狗,有什么资格和我说话!滚回去你主子身后站好别乱吠。唐宁,你就这么纵容你的手下怠慢尊贵的客人吗?我告诉你,雷泺是我的,我们从小玩到大,你休想抢走他,你也抢不走他,没错,上回我和梁寻的事情,是我输了一局,但我绝对不会放弃的,你走着瞧!”
车上的唐宁翻了个白眼:原来是来下战书的。
明媚本来不想理会这个愚蠢的人类,白旭之的家庭教育很极端,苦养了儿子,十四岁送黑道卧底,从此生死不问,结果养成头恶狼,阴狠又隐忍,连自己的老父亲都敢反咬一口,而一直傍在身边的女儿却娇养了,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她要进娱乐圈抛头露面,他就为她在背后铺路,结果养成了这不知天高地厚,唯我独尊的性子,真真替白旭之可怜。
白栩伸出食指,指着明媚的鼻子骂得起劲,俨然把明媚当成情敌唐宁了,就在明媚极不耐烦,准备转身离开之际,他终于注意到白栩上下抖动的食指上戴着的一只翠绿的玉扳指,上面刻着繁复精致的绞龙纹,从那一刻起,明媚便移不开眼睛,那是象征着明家家主地位的玉扳指,从清朝一代代流传到现在,其历史意义就如清朝皇帝手上的传国玉玺,见其玉扳指,犹如见明家家主。明格格当年死后这玉扳指就下落不明,但现在竟然屈辱到沦为白栩这花瓶的玩物!
白栩纤细的手指戴上这沉重的,具有浓厚历史价值的玉扳指,就如小女孩偷穿大人衣服,双手拽着拖到地上的裤子行走般滑稽!刺眼!明媚冷冷地说:“这玉扳指你在哪里得到的?”
白栩:“你说这个啊~”白栩左手小指轻佻地划着右手食指上的玉扳指说:“从老太婆手上弄下来的,那老太婆到死都攥紧这玉扳指,不得已只好把她手指砍了。”
“你!”这回轮到明媚气红了脸。
白栩夸张地掩嘴娇笑着说:“别当我什么都不知道!这是明家家主的信物,有了它就可以号令明家分布在全国的残余势力,组建一支忠心耿耿的军队,毕竟带上它,我说我就是明家的孙辈明媚,明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又有谁能分辨出来。你想要,没门!”
明媚眼神一暗,他知道白栩说的都是实话,自从明格格上了年纪后就不大爱走动,只是坐镇大本营,明家分布在全国的下线不一定都认识明格格,更别提养在深闺的明媚,如果白栩这么做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白栩依旧叫嚣着说:“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明家被我玷污了一样的难受,但你又能奈我何,有本事你咬我呀!打我呀!不过我得提醒你,我身后的都是异能者,小心最后被揍成猪头的是你哟!”
白栩那从不积口德的样子,连唐宁都看不过眼,正想解了安全带下车时,明媚倒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身走回车上砰的一声关上车门,虽然他已平静了脸色,但从他搭在方向盘上青筋暴起的手背上,唐宁依旧能感觉出他压抑的愤怒。
唐宁:“别理那只斗鸡,她今天纯粹来晒命的,现在他们人多,打起来我们吃亏。”
明媚突然转过头对唐宁邪魅地一笑,说:“雷泺挺疼你的,是吧?”
唐宁:“嘎?”
明媚:“他给你配的车质量一定很不错。”
唐宁:“sowhat?”
明媚:“系好安全带坐稳。”
明媚转回去,用怨毒的眼神看着正前方的白栩,然后松手刹挂档,油门一踩到底,汽车轰鸣咆哮着,如一头被激红了眼的斗牛往前方的人群冲去。
白栩的人咬定了明媚虽然愤怒却无可奈何,但怎么也想不到血性的明媚会来这手,变故太快了,白栩的一个手下冲到白栩前面,想施展异能攻击车子,结果光球还没凝聚起来,就被汽车撞飞上天,白栩的另一个手下也冲到前面挡着,结果两百斤重的身体同样轻易地撞飞上天,白栩尖叫着想躲开,结果她旁边的一个手下正好也想推开她,混乱中,白栩那高达十公分的高跟鞋一扭,整个人竟跌坐在地上。
“嗞——”
车子一个急刹,车轮子直直地向前滑去,直到轻轻撞上白栩的膝盖才停下来,白栩尖叫着,虽然身体没受多大的伤,但心里的震蹑恐惧却大得无法估量,而唐宁的额头重重地磕在汽车操作板上,他此时的心里阴影面积容得下一篇十万字的纪实议论文:论安全带的重要性。
明媚开始倒车,白栩以为他倒车后想再一次撞过来,立马发出杀猪般的惨叫,明媚享受地看着这如惊弓之鸟的白栩,把车倒开一小段距离后,操纵着车子左右摇摆,车轮扬起地上滚滚黄沙,糊了白栩一脸黄土,明媚探头出车窗,吹着口哨竖着中指,对面前掉毛掉色的孔雀说:“不好意思,新手上路,油门当刹车了!byebye”然后车子一个拐弯,擦着白栩的身侧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