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存仁此时正挡在正面的山路前,用火药桶对付着冲来的八旗军,然而奋勇的八旗士兵从各个方向猛冲,兵力不足的明军难以抵挡。即使凭借着地理和优势武器,也被对方冲上来了数次。
接连击退八旗军的进攻之后,明军士兵已经不足一千人了,他们的作战区域正被步步压缩向辎重大营。
“将军,建奴攻入大营了。”一名亲兵报告道。
“什么?”张存仁吃了一惊,用火药桶爆炸建功,已经成功阻止了八旗军的进攻,为什么还会被攻入大营,他连忙问道:“是哪里被攻破了。”
“是一线天,祖将军和守军全部战死,清军从后面攻上来,守寨的士兵措手不及。”亲兵回答道。
“该死的,全部撤入营寨死守,挡住建奴。”张存仁无奈之下,只能放弃了正面占据优势的地形,撤入了营寨之中。这里已经说他们最后能够坚守的地方了,在失去了撤退道路之后,明军爆发出了决死的战斗力,让八旗军也遭受了重创。
尤其是那些昔日因为赵率教而活命的战士,多年的冷嘲热讽,让他们始终憋着一口气,今天他们算是彻底卸去了思想包袱。面对着再次遭到八旗军的围攻,他们已经没有了当年那般求生的欲望。宁可站着死绝不跪着生,饱受了多年的歧视,现在他们已经心存死志,不再想生还的希望了。
正是因为有这些士兵的存在,让残存的数百守军节节抵抗,不肯轻易投降。他们在每一间粮库中搏杀,防守着每一个帐篷,每一条通道,直到所有人壮烈牺牲才被八旗军攻入。但数量和战斗力的悬殊,不是精神意志所能够抹平的,他们的人数越来越少,能够活动的范围也越来越小,终于张存仁和十几个亲兵已经被压缩到了大营中心的火药库门前。
看着浑身浴血的张存仁等十几个人,一名清军固山额真上前道:“扔掉武器,我们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
张存仁闻言哈哈大笑了起来:“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了,难道还在乎这条命吗?七年了,整整七年了,老子多活了七年也算值了。弟兄们,你们还想如当年一样活下来,然后低着头被人戳脊梁骨吗?”
“不想。”一个亲兵首先说道,其他人也纷纷说出了同样的答案。
“好,都是我的好兄弟。当年赵将军用自己的命换了咱们的命,今天咱们就将这条命还给赵将军,黄泉路上有这么多弟兄一起,也不算冷清。”张存仁冷笑道。
“谨遵将令。”这次亲兵们回答的颇为整齐。
“扔掉武器,你们要做什么?”那名固山额真对于张存仁等人的视死如归,显然感到非常吃惊,这在明军身上还是第一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