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热的正午,两个衣着艳丽的女子踏入北齐都城的街道。发丝上盘着的华饰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熠熠的光芒。由于华美异常,引来了纷纷侧目。
“母亲,你看这个姐姐好漂亮啊”一个小姑娘一手拿着新做好的糖人儿,一手拽着她母亲的的衣角,指着其中一个年轻的女子说道。
“漂亮什么,不过是些混迹风尘的妓生罢了,好好的小姑娘别不学好,羡慕她们作甚么。”她的母亲白了那两人一眼,把菜篓往肩上一挎,拎着小姑娘的手就要走。
“小妹妹,你看这个好看吗”谁知那个年轻的女子突然蹲在了小姑娘面前,纤长的涂着红色丹蔻的手指将头上一个翡翠玉簪子拿下,在小姑娘的眼前晃了晃,眯眯眼笑着说道。
“嗯嗯好看,姐姐你生的也美”那个小姑娘似乎并没有在意刚才她母亲说的话。
的确,这个女子容貌极是精致美艳。她大约二十左右,头上是高高的发髻,盘在一侧。枚红罗裙外搭着嫩黄罩裳,束胸的罗裙由光滑的绸缎制成,酥胸半露如雪,透在轻薄如斯的烟罗纱罩衫上。眉心一点红蕊,恰似芙蓉花瓣。嘴唇粉嫩动人,看了便觉得香甜。
“那这个便送你。”她将簪子放在这个小姑娘的手中。笑着说:“姐姐这里可以教你怎么唱歌跳舞抚琴,你喜欢的话,就来找姐姐;你若是学的好,好看的珠宝首饰,胭脂绸缎想买什么都可以。”
说罢,她向旁边那个稍微年长的女子颔首道:“大人,我们走罢。”
她身边那个年长些的女子,双唇暗红,眉间红心一点。头上也顶着高高的发髻,看起来虽沉重却威严无比。发髻的左右两端各插着一只如意玛瑙步摇。右侧步摇下方又插着两只金丝八宝攒珠簪,左侧的秀发中镶藏着两只硕大的宝珠。耳朵上带着一对儿嵌红宝石花形金耳环。身着束胸镶着黑丝边际的深红罗裙,裙摆宽大似盛开到极致的芍药花瓣。外面罩了一件白底金边红色花瓣的对襟长袖。
“好,走罢”那名年长的女子一手拿着合在一起的檀木扇柄,另一只戴着翡翠戒指的手按按着胸口。无奈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起身往前走去。她发髻右侧的如意玛瑙步摇,随着她细碎的脚步,如蝴蝶似的上下微微颤动,发出清脆的响声。
“芍药,你何苦和那人纠缠争口舌之利。她说的又没错,我们不是妓生难道还是宫里的娘娘不成。”那个年长的女子侧头说道。
“行首大人,小的是看不惯。她怎能将那种乡村窑里的野妓和行首大人您相提并论呢。想当年先帝在的时候,难道不是派宫里掌乐院的大人亲自来请您去宫里表演舞乐的吗?”那个叫芍药的女子不满的回道。
她是真真切切的为行首大人鸣不平。当时的行首是北齐的一代名妓银菊,明明有机会通过宫廷掌乐院的考试,来管辖的京城教坊司,坐上京城行首大人的位置。谁知一朝失利落败,那位置竟叫自己同门师妹夺了去。而行首只得分到邺南县的邺南教坊,埋没于乡野青楼之中。
“尽说些过去的旧事有什么用,现已是盛夏,掌乐院已经来巡视过了,再过一年的光景便是选拔女乐机会的时刻了,这是难得的为我们教坊的女乐前往京城敞开的大道。怎么,你们想在邺南呆一辈子吗?京城坐着的那位可不是吃醋的,她手下的孩子跳的的踏莲舞你也瞧见了,怕是如今看遍邺南教坊,一个能跳的踏莲舞的都寻不到罢。”
芍药附着一脸尴尬的笑容说:“行首大人,这踏莲舞是汉时飞燕所传,本就需要身轻如燕步若金莲的,怕是资历优秀的再无可寻了。”
行首银菊正色:“你还不懂么?我们与京城教坊司差的地方不是技艺,而是资质。大的不行,就找小的。六七岁也可,十多岁也可。必须找出几个好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