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40章(2 / 2)

解药 巫哲 2957 字 2022-10-03

“对我来说,你这种24小时守着的状态,就不是普通朋友,”程恪也不打算说得太复杂,“你要想让我憋着不让你看出来,你就别让我有憋不住的机会。”

“……嗯?”江予夺有些迷茫地看着他。

“除了正常的普通朋友的来往,”程恪说,“如果你不打算告诉我为什么,就离我远点儿。”

“我就是……”江予夺皱了皱眉。

“我知道,你怕我有危险,”程恪说,“但是我有没有危险跟你并没有什么关系,你也不用保护我到这个地步,你这样超出了我概念里朋友的范围,懂了吗?”

江予看着他,表情回到了迷茫。

“你还要是这样,我就默认你对我有想法了。”程恪说。

“什么?”江予夺震惊了。

“好了,我说完了,”程恪看了一眼开始冒泡的糖水,已经能闻到浓浓的姜味儿,“你去歇会儿吧,体温量完了吗?”

江予夺低头看了看自己,又在身上拍了拍,体温计从他衣角那儿掉了出来。

但没等体温计落地,江予夺已经弯腰一兜接住了。

“神反应啊。”程恪说。

“38……37了。”江予夺看着体温计说。

“38和37没什么区别,”程恪说,“你这烧一点儿也没退啊。”

江予夺甩了甩体温计,重新夹好了。

“你刚想说什么?”程恪问。

江予夺想了半天:“……我忘了。”

程恪转过身看着锅里的糖水:“这个开了以后就可以喝了吧?”

“嗯。”江予夺回答。

“出去歇着吧。”程恪说。

听到江予夺转身离开厨房之后,他撑着案台长长地舒出了一口气。

糖水开锅之后,他用两个碗盛了出来,端到了客厅。

江予夺坐在沙发上,仰着头已经睡着了。

但是他把碗轻轻放到桌上时那一点儿声音,就让江予夺猛地睁开了眼睛。

“可以了,”程恪说,“一人一碗。”

江予夺起身,坐到了桌子旁边,然后他俩就一块儿盯着自己面前的那碗姜味儿浓郁的糖水。

“我从来没喝过颜色这么深的红糖水。”江予夺说。

“能发汗就行,”程恪说,“你还担心胖吗?”

“早知道还不如要一杯鲜姜撞奶了。”江予夺说。

“赶紧喝了!”程恪说,“我困死了要睡觉。”

“这怎么赶紧得了。”江予夺叹了口气,拿起碗呼呼地吹着气。

程恪跟他一块儿呼呼了能有两分钟,才小心地顺着碗沿儿舔了一口,然后就把碗放下了:“我就不喝了,我没发烧,留给你吧。”

江予夺看了他一眼:“三块儿姜放砸锅了吧?”

程恪没说话,瞪着他。

江予夺低头慢慢地喝了两口,眉头拧了起来。

“加油。”程恪说。

江予夺喝得虽然一脸痛苦,但一直也没停,没多大一会儿就把那碗姜糖水喝光了,程恪看到了他脑门儿和鼻尖上细细的一层汗珠子。

“有效果,出汗了,”他把自己那碗推了过去,“这个也喝了。”

江予夺很无奈地拿起碗,闭着眼睛拧着眉头把这一碗也灌了下去。

喝完姜糖水,程恪看了一眼时间,进了浴室洗漱。

挺晚了,明天他还得拍视频,虽然说按以前的习惯,许丁的视频里很少会拍到他全脸,重点都在手上,但偶尔也会有个边边角角的脸入镜,他不想睡太晚,以免状态不好,毕竟是工作。

出来的时候江予夺又一次在沙发上靠着睡着了。

他叹了口气,进屋拿了铺盖,把枕头放好,然后被子往江予夺身上一裹。

“嗯?”江予夺迷迷瞪瞪睁开了眼睛。

“睡吧,”程恪扳着他的肩把他按倒在枕头上,然后把喵抓过来塞在他脸旁边,“晚上不要起来了,你敢起来,我就敢扒了你。”

“不可能,”江予夺说,“你打不过我。”

“闭嘴睡觉!”程恪吼了一声。

江予夺闭上眼睛翻了个身把脸埋到了喵的肚子上。

程恪进了屋,把卧室门给关上了。

躺到床上之后,又长长地舒出了一口气。

话已经给江予夺说得很明白了,无论江予夺能不能明白,什么时候能明白,他都轻松了很多。

但还是忍不住又把自己说的话回顾了好几遍,生怕有哪一句没说合适又让自己陷入尴尬。

而且顺着惯性,他这一夜梦里都在说。

跟他妈演讲似的,好几次都把自己给念叨醒了。

早上起来的时候走进客厅,江予夺看到他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昨天说梦话了。”

“说什么了?”程恪非常惊恐地问。

“隔着门听不清,嘟嘟囔囔的,”江予夺说,“你还说梦话啊?”

隔着门都能听得见,程恪感觉自己大概真的演讲了。

“不知道,大概第一次说吧。”程恪进了浴室。

江予夺拿过手机看了看,早点大概还有二十分钟能到。

“我买了早点一会儿到,”他对着浴室说,“油条豆浆,行吗?”

“买都买了还问个屁。”程恪在里头说。

江予夺放下手机,走到窗户边往楼下看着。

程恪昨天晚上的梦话喊得挺响的,他也不是完全没听清,只能说是没听懂。

“很多事不是你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

“我就是想知道!猫为什么掉毛!”

“一顿应该吃多少!什么回锅肉!”

大概还念了诗,什么其鸣,什么有声还是有生还是友声的……

江予夺想想就有点儿想笑,他没有告诉程恪,程恪面子薄,要知道自己半夜说了这么一大堆,肯定会发火。

不过程恪念诗的时候,调子比问猫为什么掉毛要好听。

他看了一眼喵,按说现在应该不会掉毛,喵现在一直在长毛,都快成一个球了……

吃完早点,程恪给许丁打了个电话,问几点到。

“收拾一下过二十分钟出门,”打完电话程恪看了看他,“还发烧吗?”

“不烧了,一晚上都在出汗,刚我起来洗了个澡,”江予夺有些担心地看了一眼沙发上的被子,“被套得洗。”

“嗯,今天回来洗吧,”程恪说,“再换一个,正好你在,可以把被罩套一下。”

“你不是学会了吗?”江予夺愣了愣。

“你弄脏的被罩要我套吗?”程恪啧了一声。

“哦。”江予夺点了点头,“一会儿是许丁开车过来吗?”

“嗯,他刚已经接到模特了。”程恪说。

“模特?”江予夺愣了愣,“沙画还要模特吗?在模特身上画?”

“……你想什么呢?”程恪听笑了。

“要模特干嘛啊?”江予夺并不是特别明白,只觉得挺高级的。

“哎,”程恪看着他,“你这个想法也真的可以,就是表现起来可能不太容易……”

江予夺等着程恪说下去,但程恪眼神已经飘开了,似乎是在思考。

许丁的车到楼下的时候,江予夺和程恪正好从电梯里出来。

“吃早饭了吗?”许丁坐在驾驶室里,打开车窗跟他俩打了个招呼。

“吃了。”程恪拉开了车门。

“程哥。”副驾坐着的一个人回过头。

“这是林煦,今天的模特,”许丁介绍了一下,“程恪你肯定知道了,这位是他的朋友,江予夺,叫三哥吧。”

“三哥。”林煦又冲江予夺笑了笑。

“啊。”江予夺应了一声。

看清林煦的脸时,他有点儿吃惊,这大概是他长这么大,现实生活里见过的最帅的人了,果然模特就是长得跟普通人不一样。

在车上坐好之后,许丁递了几页纸给程恪:“那天没定下来的细节,你再看一下,主要是你跟林煦有互动的一些地方。”

“嗯。”程恪接过去。

“程哥多关照,我以前没拍过这类的,”林煦说,“主要都是平面。”

“没事儿,我也没拍过,”程恪看了看他,“我是不是在许丁那儿看过你照片啊?看着眼熟。”

“可能吧,”许丁笑笑,“我那儿好些模特的照片呢。”

“一般帅的我都会有印象。”程恪低头开始看纸上的内容。

江予夺转头看了看程恪。

这个林煦不知道算不算……不过的确是帅,程恪看了林煦好几眼都很明显。

但说实话他有点儿佩服程恪,能把“我看你眼熟”这种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一样俗套,连他这种没追过女孩儿的人都知道的话说得一点儿都不让人反感。

也许是因为程恪全程都没有一丝笑容,他说出这些话时江予夺莫名其妙地有种压迫感,突然就没法把他跟那个说了一晚上梦话,连姜糖水都煮不利索的人联系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