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一个穿着中山装,手里拿着一个黄纸横幅的汉子硬着头皮从那小院里走了出来,在阳光下,脑门子上泛着亮晶晶的水光,犹可见其身子都在微微颤抖着。
他是真的怕啊!
现在谁他妈的不知道就在这附近有个狙击手?而且还是个极其精准的狙击手,是那种你敢撅起pp求虐,他就敢一枪入洞的狠人!
如果就呆在院子里还好,反正巷子深,而且七拐八弯的颇为复杂,四周高层遮挡的很严重,就算那狙击手占据了制高点,但可见的地方还是颇为有限的,刚才射穿那三合会元老手中的盘子估计也是运气,是那老头子自己倒霉,走到了人家的可见视角里,如若不然,能不能一枪命中还真是两码事呢。可现在不一样,这汉子可是直接走到空旷地带了啊,简直就是个活靶子,如果人家有心杀他,随随便便一枪就能给他干灭了,能不怕么?
不信,你他娘的试试脑门子上架一杆大口径狙击步枪的滋味!
可……再无枪声打破四周的沉寂!
这汉子就这么将那黄纸钉在脑门子上,似乎雪狐写的那一行字成了他的护身符一样,哆哆嗦嗦的离开那深深巷弄,四周一下子开旷了起来,整个人也愈发紧张了起来,不过脚底下可[一_本_读]小说xstxt是不慢,飞快走到一个抢眼的地方,直接将那黄纸贴在墙上后,一溜烟就跑了。
从始至终,那个潜伏在暗中的狙击手根本没有搭理他!
……
小院内。
龙头上位的仪式是不可能进行下去了,不过人却并没有散开,而是整齐的站到了一边。
只有雪狐让手下拿了一张桌子,三条椅子,然后径自坐到木椅上喝起了茶,翘着二郎腿,嘴里哼着一支不知道名字,但却怎么听都有些凄凉的曲子,听风格,应该是昆曲。
孟狂刀坐在另一条椅子上,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的,只是时不时的看一眼手表上显示的刻度,似乎屁股坐在了钉子上一面,坐立不安,时不时的拿起雪狐给他倒上的普洱喝上一口,据说是陈了好几十年的普洱茶,这玩意儿是越陈越香,陈上个好几十年的,有钱人都未必能喝的上,这玩意儿是看缘分的,只可惜,再好的茶到了他嘴里也是寡淡无味,今日那一枪,算是彻底惊醒他了,身边……蛰伏着一条随时都能取他性命的毒蛇啊!
“喝茶,得心静!”
雪狐美滋滋的品了一口,常常呼出一口气,感受着回甘上来时喉咙里甜丝丝的味道,轻声道:“你现在最欠缺的,大概就是心静了,我想你应该好好调节一下的。”
孟狂刀苦笑一声,没回答,再次看了眼表,低声道:“已经九分钟了。”
语落,一声狂笑忽然自外面响起:“左谋,叶某人来了!”
紧随其后的,就是一连串的惨叫声,以及“砰砰砰”的沉闷响声!
下刻,五六个三合会守在外面的武士从外面横飞了进来,落地时全都变成了滚地葫芦!
孟狂刀瞳孔一缩,“嗖”的一下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几乎是从牙缝儿里挤出了一句话:“他来了!”
果不其然,话音刚落,一个穿着黑色唐装的青年大步跨进了小院,右手负在背后,左手里跟提小鸡仔一般,拖着一个三合会的武士,直到进门时,才一抖手就跟丢垃圾一样丢到了那汉子,然后,对方脑袋“嘭”的一下就戳在了墙上,当时眼一翻,就直接不省人事了。
来人,不是叶无双又是谁?!
微长的碎发,略微有些挡住眼睛,但却掩不住那四射的精光,大步前行之中,一脸轻松,还不忘和雪狐问好:“你个老东西,想不到居然也来了香港了!”
“哈哈……”
雪狐也大笑了起来,一点都没有因为叶无双喊他老东西而生气,只是道:“我如果不来,怕是你晚上连叫都不好睡啊,没办法,只能拖着这副快进棺材的身子骨南下了。”
一直以来,都跟个哑巴似的站在叶无双身后的老瘸子在见到叶无双的第一时间,眼中就掠过一丝疑惑,盯着那个深入敌阵,却谈笑风生,旁若无人的年轻人看了许久后,眸中陡然爆出一股可怕的杀机,径自嘀咕:“想不到竟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