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拉氏一早便是知道的,只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让凌若全身而退,已经令得她颇为不耐烦了,更不要说此次还损失了柳华这枚棋子。虽说棋子可以再择,但柳华还是颇为好用的,骤然失去,无疑打乱了她后面的算盘与步伐。
所以,这次她决定试上一试,左右柳华亦不敢乱说,哪怕最终失败了,也不过损失一个原本就救不回来的柳华罢了,没有什么损失。
成嫔不以为然地道:“也许熹妃不想让柳太医死的太痛快呢?毕竟眼看着自己的血流光,那感觉可是比一下子就死可怕多了。”
乌雅氏一时也有些犹豫不决,望着那拉氏道:“皇后,洪全已是不能作证,那么除了柳太医手上的伤之外,还有其他的证据吗?”
“皇额娘。”那拉氏自然不会不打没把握的仗,她既是敢来,便是做足了准备,只听她不急不徐地道:“柳太医说熹妃踩了他一脚,使得手上多了个针孔,那么儿臣以为若熹妃想证实自己清白,只需将当日踩柳太医的鞋拿来一验就是。”
“娘娘这是怀疑臣妾在鞋里藏毒针?”凌若面沉如水,令人看不出其内心的真实想法,“可是娘娘现在才验,就不怕臣妾早已将毒针扔掉了吗?”
“若是验不出什么,那不是正好可以还熹妃一个清白吗?”那拉氏微微笑着,她要找的,从来不是那根毒针,而是藏过针的痕迹,哪怕熹妃把那双鞋扔了也没用,寻不见那双鞋,更加证明她心虚。
见凌若不说话,那拉氏转头对半闭着眼睛的乌雅氏道:“皇额娘,您以为如何?”
乌雅氏睁一睁目,旋即又半闭半开,缓缓道:“既有办法,那就拭一拭吧。”
既是太后答应了,那么其他人自然无话可说,那拉氏当即命人将凌若所有的鞋子都取过来,另一边又让内务府取册子来,凡送给各宫各院的东西或者赏赐都有记录,一对便知,少有一双都可以查得出来。
看那拉氏在那里差遣宫人,温如言低声对旁侧的瓜尔佳氏道:“瞧皇后这架式,倒像是事先计算好的,你说柳太医那事,究竟是不是若儿做得?”
瓜尔佳氏认真打量了柳华手背上的伤口一眼,“这个我也说不好,但若真是若儿做的,只怕这一次麻烦了,皇后明摆着是想要借皇额娘的手对付若儿。”
“唉,这若儿也太鲁莽了,明知道皇后一直盯着咱们,偏还要往虎口上撞,做什么不等如倾……”刚说了一半,她赶紧收住话,如倾的事是秘密,此处人多耳杂,万一被有心人听在耳中,去向皇后告密,那就得不偿失了。
瓜尔佳氏摇头叹道:“唉,兴许是被那日靳太医死时的惨样给触动了吧,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总之咱们见机行事吧,说什么也不能让皇后称心如意。”
在她们说话的时候,那拉氏派出去的宫人已经先后回来了,并且带来了凌若所有的鞋子,共计一十二双,而根据内务府册子记载,除去凌若如今穿的这双之外,也正好是一十二双,且花色、绣纹、用料,皆无一丝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