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也是……”亚历山大皇储颇为理解地回答,“他一定会很欣慰的,我个人也希望您能够在这里留下一些杰出的作品,就像您在英国时那样。”
“我一定会努力的,谢谢您。”芙兰轻轻颔首。
“您当时在英国的时候,似乎是跟着您哥哥一起去的吧?那时候英国可是热闹极了,一直都在举办博览会。”亚历山大继续看似不经意地说,“德-特雷维尔先生一定不如您那样悠闲,毕竟他要事在身。”
当皇储殿下若无其事地说到这里的时候,芙兰终于明白了点什么。
对方猝然接近自己,显然是带着一些别的考虑,而不是想要对自己嘘寒问暖而已。
“先生,很抱歉,对此我不是很清楚。我的哥哥虽然是政界人物,但是他从来都不会跟我说起他在政界的事情,更不会将外交上的信息告诉给我……”她马上又重新变得严肃了起来,“同样的,我也不会询问他有关于此的任何信息,因为我对此根本不感兴趣。政治啊,外交啊,这些都是你们男人的活计,我只想过我自己的生活就好了……所以您根本不用对我旁敲侧击,因为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办法告诉您。”
如此凛然而又不留余地的回答,让亚历山大皇储又呆了一呆,最后他只能尴尬地笑了起来,轻轻挥了挥手化解了这种尴尬。
“哎,不知道您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随口问问您而已,毕竟能够和您攀谈的机会不多。您当然可以不回答我的问题,我也无意冒犯您。”
接着,他又重新打量起了芙兰,“既然这样的话,我也不跟您绕圈子了……我想,就算您不关心政治和外交,您也知道,如今法国和俄国的关系并不是太好吧?”
“我确实听人这么说过……不过我想这并不会影响我对俄国的观感。”芙兰微笑着回答,“我仍旧对这个国家充满了好印象。”
“是啊,现在的争执只是政府层面的而已,在本心来说,我们两国的人民并没有理由敌对,尤其是我们俄国人,最喜欢法国人了。”亚历山大皇储也微笑了起来,“而作为俄国的皇储,我认为我有义务为缓解两个本身就具有伟大友谊的国家之间的紧张关系而做出努力……”
芙兰这下没有说话了,而是疑惑地看着对方。
“嗯,您知道,我是皇储,但是我毕竟还有父皇在,他才是一切权力的拥有者,所以我不能违背他的意志进行官方活动,因为那会让人们以为皇家不和。”亚历山大皇储继续跟她解释,“但是就我来说,我是很希望缓和两国关系的,而且希望和您的哥哥成为朋友……所以,如果您不介意的话,能够作为我们之间的桥梁,为两国的伟大友谊做出某种贡献吗?比如为我捎带一些口信和一些亲笔信给您的哥哥——当然,这一切都是私人的,不涉及任何官方形式,也不代表两国之间的正式外交表态。”
难怪他一直都在试探我!
芙兰终于明白了,原来和对波拿巴家族选择强硬的沙皇不同,这位皇储对法国颇有好感,希望能够通过某种方式缓和如今紧张的两国关系,然而他又苦于自己受到的限制太多,所以无法自由行动,于是盼望能够有什么非官方的办法来进行这样的努力,并且希望法国人也这么去想。
他之前肯定以为作为帝国大臣妹妹的自己,能够带来什么口信,所以一直都在暗示自己,结果……自己根本没有领受到什么外交口信,无法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
现在他大概是打算自己来主动行动吧。
“您的意思我明白了……”她郑重其事地看着对方,“我乐意为您帮这个忙,无论您让我带什么回法国,我都会带走的,先生。”
“多聪明的姑娘啊!”亚历山大皇储低声感叹,然后显然有些如释重负,“好了,无疑您帮了我一个大忙……我得感谢您。”
“不用,这是我应该做的,我受到了您和您国人这么热情的招待,理应做一些事来回报,”芙兰马上回答,“而且这也是我乐于去做的。”
就本心而言,她确实不希望两国打仗,不过她也知道这怕是免不了的了。
而这时候,圆舞曲的前奏已经响了起来。
“我可否请您共舞一曲呢?今晚我很高兴。”亚历山大皇储再度询问。
“好吧……先生,不过我很少跟人跳舞,所以恐怕不会让您感到愉快。”犹豫了片刻之后芙兰终于还是答应了。
“对了,你既然是寄住在别祖霍夫伯爵家里,那么有没有看到他们家的娜塔莎小姐呢?”正当把手伸到了芙兰的面前时,亚历山大皇储突然问,“有阵子没有看到她了,我们怪想念她的,她的舞跳得很不错。”
“她在家里,不过我没有见过她。”芙兰一点也没有滞涩地回答,“听仆人说她好像得了很严重的感冒,所以不方便见我,这真是令我挺遗憾的。”
“原来是这样……”皇储叹了口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