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迈出一步的衙役顿时停下了脚步,忐忑地看向一脸冰冷的敏贵妃,又迅速站回了原位,禹世然垂在身侧的双手蓦然紧握,心有不甘却只能低下头朝敏贵妃恭恭敬敬赔礼道:“娘娘恕罪,小臣逾礼了,实在是小臣太过不可忍受如此胆大之人出现在公堂之上。”
敏贵妃没有说话,然看着禹世然的眼神变了变,白琉璃心中嗤笑,看向禹世然的眼神多了一抹凌厉的杀意,“驸马爷可真是好说辞,不愧能上演一场贼喊捉贼的好戏。”
“白家主,你什么意思?”禹世然眼眸倏地一眯。
“驸马爷这么聪明,我说的是什么意思,难道驸马爷还听不出来么?”白琉璃在看向禹世然时没有掩饰她心里对他的极度轻蔑,那样鄙夷的眼神似乎正正好验证她之前说过的话,就算全天下的男人都死绝,她都不会选择禹世然,真真是将一个人看不起到了极点。
“娘娘,真正杀害公主的凶手——”白琉璃说完,即刻转身面向敏贵妃,与此同时抬起手,指向禹世然,“是驸马爷!”
偌大厅堂再次陷入了仿佛死一般的沉静,敏贵妃眼神沉沉,王时震愕,白珍珠低垂着眼睑,只听禹世然浅笑一声,全然没有了方才一瞬间的震惊,只冷冷道:“到底谁才是贼喊捉贼的人,白家主,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是杀害公主的凶手?”
“既然已验出了公主死前没有中毒,那么便可证明我并没有毒害公主,相反,驸马爷在公主死后给她嘴里灌毒的嫌疑最大。”此时的白琉璃声音沉稳,目光严肃,身材虽娇小,然站在偌大的厅堂中央,丝毫没有寻常女子的较弱与无助,反是坦荡荡如七尺男儿郎,只见她带着森冷的严肃目光投在禹世然面上,像个不畏局势的强者,有条不紊地就事情进行分析,“因为,公主死后一直守着公主尸身的是驸马爷,若驸马爷说守着公主的时候身旁都有家丁婢子,根本没有机会向公主灌毒,那驸马爷完全有可能在公主死后到你向外大声呼喊‘有刺客’的这一段时间内完成这个事情,毕竟目睹了白琉璃杀人经过并逃走的只有你自己而已,这期间的事情没人知道,随便你怎么编都可以。”
禹世然仍是波澜不惊地浅笑,“白家主推测得可真是妙,可这终究也不过是你的推测而已,你没有证据证明我是凶手,况且,白珍珠姑娘捡到杀人凶器并看到你匆匆忙忙地回屋是不争的事实。”
“驸马爷想要证据是么?谁说我没有证据?”白琉璃嘴角忽扬起的胸有成竹的笑意让禹世然原本冷静的心猛然跳了几下,害怕白琉璃会真的拿出证据,随后又冷静了下来,他不信她能拿出什么证据,只要没有证据,杀害夏侯珞的凶手就只能是她。
白琉璃不再看禹世然,而是转身看向一脸阴沉令人看不出她此刻心中所想的敏贵妃,以十二分的恭谨道:“还请贵妃娘娘允许臣女对公主的尸体进行解剖。”
“白琉璃,本宫让你将你的推测说出来已是对你的仁慈,你还奢望本宫允许你对珞儿的尸体做出不敬的事情?”敏贵妃眼睑猛抬,阴冷地看着白琉璃。
白琉璃不慌不乱,只是再一次将敏贵妃深深躬身,“臣女不是要对公主不敬,相反,正是因为臣女敬重公主,才会想要对公主进行解剖,确定不下凶手,公主便是死不瞑目,难道娘娘愿意公主到了阴间仍怨气不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