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伯亭戴着口罩戴着手套,手里握着消毒喷壶,站在屈老太太的卧室门口,踌躇不前。
这屋,从她得知婆婆不爱洗脚那天起,她就再没进去过。
刚结婚时,屈老太太带着小叔子、小姑子住这屋时,她好心好意挨个准备牙膏牙刷,又买了好多洗脸盆,一人一个给他们预备着。
可当她敲门进屋喊她们洗漱时,每一个人都似看怪物的看着她。
她小姑子更是不讲理,眨着大眼睛、一派无辜的表情问她:“嫂子,你这是要赶我们走吗?”
当时还把叶伯亭问的一愣神,根本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还是屈磊赶过来圆了场,说了句“你嫂子是医生,晚上洗脸刷牙洗脚都成了习惯。”
从那天起,叶伯亭服气了,原来结婚前去屈家农村的房子住了那么两天,是屈家人特意配合她的“臭毛病”的,不是人人都那么讲卫生的。
如果屈磊不是当兵,叶伯亭都难以想象屈磊嘴中为了省钱、从不买牙膏和牙刷。这是解放后吗?那是古代,得用线剔牙!
此时叶伯亭就有点儿犹豫,那屋指定很脏乱差,她要不要去给收拾一下。
可要是连卫生间她都擦了,就单独不收拾老太太的房间,这老太太又得和她找茬干仗。屈磊又得觉得自己心长歪了,在挑唆着和婆婆闹事儿!
叶伯亭深呼吸了一下,推开门进了屈老太太住的房间。
屋里不是多脏,只是不开窗通风,再加上屈老太太拿什么东西都摆着满床都是,屋里显得很乱。
叶伯亭拿起消毒喷壶就开始喷。喷完就开窗,打算散散这屋的味道,酒精棉球拿着,擦起了她妈妈花着高额的木工费给她陪嫁的大衣柜。
屈老太太刷完了碗进了屋,看见叶伯亭那一副屋里有毒气的状态,她又开始不讲理了。
她根本不去想人家挨个屋子都收拾了,不是特意针对她的。她就知道戴着口罩收拾屋子是嫌弃她。
“你这是作啥妖呢!”屈老太太两手插腰站在了屋门口。
叶伯亭冷冷淡淡回了句:“我消毒。”
“我这屋又不埋汰。你消的哪辈子毒?”
大嗓门灌满了屋子。有多大声音喊多大动静。
叶伯亭没搭理屈老太太,等你走我再消毒,既然你不用。我还懒得理呢!这可是你说的!
拿起自己的工具就出了老太太的卧室。
“你啥意思啊?啊?谁家儿媳妇像你这样的,说不吭声就不吭声。”
叶伯亭拎着这堆东西去了厨房。
“我问你话呢?!”屈老太太跳脚质问转身就走的叶伯亭。
叶伯亭紧皱双眉,忽然回头盯着屈老太太冷冷地回答道:
“你问什么啦!别一天天跟我找事儿!你去我嫂子家说的话、你当我不知道啊!我不和你计较是怕跌了份儿!我回答什么?说你不洗脚满屋子臭脚丫子味儿得消毒?!说你一天天不刷牙我都恨不得给你消消毒?!你别惹我,我都快烦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