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暮桥转身要走的时候,刑术却抬手一把按住他的肩膀:“我说了,你不用走!”
连九棋一把抓住刑术的手腕:“让他走,这里我说了算!”
“你有病是不是?”刑术甩开连九棋的手,下意识将其手臂一扣,“你没有指挥这里任何人的资格!给我站在一边去,然后把嘴闭上!”
刑术说完,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过火,稍微松开了连九棋,谁知道连九棋立即反击,反扣住了刑术:“我现在就教教你怎么跟父亲说话!”
马菲一听连九棋这么说,知道刑术会再次被激怒,立即上前道:“连先生,有话好商量,你先松开刑术再说。”
未等连九棋有所表示,刑术脑袋朝着后面一仰,直接撞在了连九棋的额前,连九棋松开手的同时,刑术转身一个侧踢,直接踢在连九棋的胸口,紧接着又冲上去,直接跃起,骑在连九棋的脑袋上,将其压倒在地,挥拳就朝着连九棋的脑袋砸去。
连九棋举起双臂护着头,好几次试图起身,都被刑术压住。
连九棋吼道:“刑术,你再不住手,别怪我不客气了!”
马菲见刑术没有停手的意思,上前就去拉刑术,同时对站在旁边不知所措的其他三人喊道:“过来帮忙呀,拉开他们俩!”
除了墨暮桥之外,庵古和托尔烈都上前帮忙拉开刑术,但刑术依然是不断挥舞着拳头,连九棋终于在一声怒吼的同时,踢开了刑术,翻身起来,直接朝着刑术的咽喉部位攻了过去。
马菲、托尔烈和墨暮桥看他出手,都知道这是下了杀手,立即上前连拖带拽要制止连九棋,连九棋拳脚并用,将冲上来的三人直接打翻在地,又是一拳将刚爬起来的刑术直接打到墙壁上,紧接着冲上去,一把掐住刑术的咽喉,将其直接提了起来。
刑术盯着满眼杀意的连九棋,突然间有些害怕了,也有些后悔了。
“连九棋!那是你儿子,你亲儿子!”马菲在后面嘶声喊道。
连九棋看着刑术微微摇头,咬牙道:“我说了,我当初没有回来找你和你妈,并不是因为我怕死,而是因为我担心会连累你们,我根本就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我最后说一次,你信也好,不信也好,这就是事实!”
说罢,连九棋松开刑术,刑术滑落在地上,仰头看着慢慢转身离开的连九棋。
刑术道:“墨暮桥不能走!”
“随便你。”连九棋低声回应道,抓起背包,慢慢远去。
马菲上前,给刑术递了个眼色,示意他上去给连九棋道个歉,缓和一下气氛,但刑术毫无反应,反而对墨暮桥说:“查看下这个小镇的布局,对照下格罗莫夫的日记,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墨暮桥没有行动,只是看着刑术。
刑术冷冷问:“去呀,你愣着干什么?”
墨暮桥看了一眼远远站在那,低头不知道在做什么的连九棋,低声道:“因为我的关系,和你爸闹起来,你……”
“和你无关!”刑术打断墨暮桥的话,“我让你去做什么,你就去做什么。”
“好。”墨暮桥点头,开始查看起周围的建筑来,庵古想了想,赶紧跟在墨暮桥的身后。
刑术虽然心里很混乱,但也强制自己去看那些壁画,托尔烈站在他身后,低声道:“你爸爸很爱你的,他之所以要查清楚这一切,并不是为了要找到奇门什么的,只是想给你和你过世的母亲一个交代,他当年并不是因为怕死才不回来找你们。”
刑术装作没听到,马菲朝着托尔烈摇摇头,示意他走开,托尔烈点了点头,去找墨暮桥去了,马菲在刑术身边站了许久,又看向连九棋,这才抬脚走过去。
走到连九棋身边的时候,马菲发现连九棋手里边捏着那个玉片,眼眶红红的,明显很伤心,并且强忍着眼泪。
“连先生,你别怪刑术,他有心结的。”马菲低声安慰道,“要知道,他是在精神病院里边长大的,没有人愿意在那种畸形的环境中长大,而且自小还失去了母亲,这么大年纪,突然间冒出来一个父亲,还知道了当年的真相,一时间肯定接受不了,而且,他很独立,一直很独立,我认识他这么久,算是从敌人变成了朋友,所以,我相信他,请连先生也相信他。”
连九棋一直盯着手中的玉片:“我知道,他能这么独立,没有误入歧途,我真的很感谢师父,也感谢老天,我心里也很愧疚,但有些事情是我无法控制的,这一点,我知道他理解不了,也许这一辈子都无法理解,其实当初库斯科公司在让我布局的时候,我就考虑过他,我在想,如果他真的完美地解开了那一系列的谜题,结局会是怎样?会不会也与我一样,成为库斯科公司的一枚棋子?这就是我为什么凡事都不想让他来做决定的原因,有时候,做决定是很痛苦的。”
马菲看了一眼远处的刑术,发现刑术也在看着她,马菲又道:“刑术能理解的,你给他点时间吧,他很清楚做决定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只是他想尽快查清楚一些,结束这件事。”
连九棋苦笑道:“我又何尝不想呢?”
马菲笑道:“那就父子一起努力。”
连九棋抬眼看着马菲:“谢谢你,马小姐,刑术能有你这样的朋友,我替他高兴,当然,我也希望你们能一直走下去,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马菲道:“谢谢你,连先生,借您吉言吧。”
连九棋点头,欲言又止,马菲见状问:“连先生,你有话就直说。”
连九棋道:“我希望,你们能坦诚相见,互相不要有隐瞒,你应该知道贺晨雪的事情,这对刑术的打击很大,说实话,这件事当初完全在我的预计之外。”
马菲摇头:“这件事怪我,其实始作俑者是我。”
“别这么说,你也是按照库斯科公司的指示去做的。”连九棋眉头紧锁,“好了,不说这些了,该做正事了。”
马菲转身的时候,正巧看到墨暮桥走向刑术,手中还拿着芦笛留下的那本日记。
“有什么发现?”刑术上前问。
墨暮桥看着四下道:“除了被刻意划烂的地方之外,其他的与格罗莫夫日记中记载的差不多,格罗莫夫在日记中也记了一个疑问,那就是壁画上那艘船到底在什么地方,他没有找到。”
刑术看着日记道:“那是肯定的,格罗莫夫如果找到了那艘船,他就肯定是顺着山洞出去的,但是他连自己怎么离开的都没有写,这其中也许就有问题了,对了,他应该有写自己是怎么从第二层到达这里的吧?”
“有写,说的是南面有个山洞,我看看,南面。”墨暮桥看着手表上的指南针,然后用手指着其中一边,“那边,出入口就应该在那边。”
刑术看着四下道:“看样子,这个小镇,应该与当年忽汗城有什么直接联系,也许是当初忽汗城最繁华,最重要的一个地带,后来的渤海遗民将其复制过来了,马菲,庵古,你们过来一下,我们分下工。”
众人聚拢过来,连九棋迟疑了一下,也走了过来。
刑术道:“我需要简单测量下这个小镇的面积,一共四条街,一个广场,我们有六个人,我负责中间那个广场,马菲负责北面的那条街,庵古负责南面的,托尔烈负责东面的,墨暮桥负责西面的,你们主要计算下从广场中心位置到街尽头有多少步,走过去再走回来,计算两次,求一个平均值,明白了吧?”
众人点头的时候,马菲却忽然道:“我是女的,女的步伐没有男人的那么大。”
刑术道:“没关系,等下再按照你的单一步伐距离求一个综合值就行了。”
马菲却道:“不需要这么麻烦吧?我陪你测量广场,你让连先生去测量北面那条街。”
托尔烈和庵古看着马菲,心里都奇怪,为何马菲要这样做?不是应该留下连九棋和刑术两个人,这样更好吗?但马菲心里有其他的打算,毕竟女人的心思要比男人缜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