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苍穹抬眼看着眼前的别墅:“这座别墅你怎么看?”
“没进去,不敢断言。”连九棋看着那扇大门,还有周围的高墙,“不过看得出来,别墅的主人,就是那个刘苞谷很注重自己的**,否则的话,不可能竖起这么高的墙来,师父,你注意看那铁门,谁家修别墅会用那么厚的铸铁门?就单是那一扇门,就得花不少的钱。”
郑苍穹叹了口气:“铸铁门……”
当傅茗伟带着人冲进小巷死胡同的时候,却发现陈方被铐在旁边的水管之上,他手里依然紧握着那支手枪,但原本在这里的墨暮桥却不知去向。
傅茗伟上前,扯了扯陈方的手铐,问:“怎么回事?”
“我太大意了,不,应该说,我小看他了。”陈方摇头,脸上却没有尴尬,相反带着遗憾,是一种没有与墨暮桥好好过招的遗憾,“这个人不是简单,绝对不是普通人,肯定不是。”
傅茗伟看着他手中的枪:“你的枪是干什么吃的?”
陈方举起手枪,傅茗伟这才没有弹夹,立即问:“弹夹呢?”
陈方晃了晃身体:“他把弹夹卸下来,塞我后背衣服里了。”
“对方是个孩子吧?”傅茗伟皱眉道,扯掉陈方扎在裤子里的衬衣,将弹夹抖落出来,“竟然把弹夹扔你衣服领子里边?”
“手铐钥匙在那。”陈方指着远处的一块砖头,“先前我持枪制住他,他把自己都拷上了,我才过去,谁知道刚过去,他手铐又莫名其妙松开了,直接夺了我的枪,同时把我铐在了水管上面。”
傅茗伟一边帮陈方开手铐,一边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他。
陈方叹气道:“头儿,是真的,我不可能为了自己的面子故意夸大,这小子真的不是一般人,说他像军人吧,他又没有军人的那种特殊气质,说是警察,也不像,反正怪怪的,身手太好了。”
傅茗伟看着手枪:“几个动作一气呵成,这人什么来路,对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追这个人?”
陈方这才将之前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全部告诉给了傅茗伟,傅茗伟站在那许久都不说话,只是沉思着,紧接着转身,让陈方领着他,去了先前他截住连九棋和郑苍穹的位置,又顺着他追陈方的路走了一遍。
整个过程中,傅茗伟除了询问路线之外,几乎没有说其他的话。
许久,站在巷子口的傅茗伟终于开口道:“先找处里的同事做个人像速写,然后派人把停在镇子周边所有外地牌照的汽车都拦下来,挨个检查,没有人的先拖走,然后再派人在镇子口各个路口守着,不用搜索,只是堵着就行了,另外,去先前的位置上拍一张照片,要无人的照片,就是一般的街头风景照,给把守的同事一组发一张,让他们把照片拿在手上。”
“还有呢?”陈方问,“拿风景照干什么?不是有速写像吗?”
傅茗伟叹气道:“吓唬他们,让他们以为我们有了他们的照片,因为他们不可能直接靠近我们的人去查看照片,所以看到警察拿着照片,肯定会误以为我们有照片,就不会轻易从大路离开了,不用速写像是因为,这个人既然这么厉害,肯定知道我们会画他的像,所以肯定会伪装或者藏起来,再者,我们没有太大依据的前提下,我也没有办法直接通缉他。”
陈方摇头:“头儿,这没意义吧?这种小镇,离开的路多得是。”
傅茗伟道:“他们既然来了,就是跟随着刑术来的,刑术现在离开了,他们只能盯着那座别墅,所以,不会轻易离开,我们抓紧时间调查,调查完之后,把所有人全部撤走,在外围留下一些便衣做支援,剩下你和我,还有国衔三个人在别墅内守株待兔,我敢保证,他们百分之百会进别墅去查探。”
陈方点头,立即着手去安排,傅茗伟则站在那,自言自语道:“是谁呢?会不会是连九棋?但是连九棋又怎么会和郑苍穹在一起?那剩下那个人又是谁?”
连九棋与郑苍穹绕着别墅远远地查看了一圈后,发现根本没有办法进入,只得作罢。
郑苍穹盯着别墅的方向:“九棋,我想是时候去追上刑术了。”
“那有意义吗?你知道刑术在哪儿吗?你知道唐思蓉的具体位置吗?这些都是未知数。”连九棋摇头,“警察赶到这里,说明刑术是留下线索给警察了,也证明刑术应该很相信负责这个案件的警察头儿,我们需要做的就是在这里等着刑术回来,同时搞清楚刘苞谷的身份,和他的过去的事情。”
郑苍穹皱眉:“可是我还是担心刑术,他毕竟年轻,也许对付不了唐思蓉。”
连九棋却是笑道:“我当年也年轻,也在鬼门关上走了一趟,不是一样活着回来了吗?既然他选择成为了一名逐货师,就应该做好随时会面临危险的思想准备,如果没有这些经历,他永远都无法成为一个优秀的逐货师。”
郑苍穹没有回答,保持着沉默,只是远远地看着那座别墅,担忧着刑术的同时,也在猜测这座别墅内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
青莲沟的那座诡镇的矿井深处,刑术坐在空荡荡的道观大堂之中,面朝着一面铁桌,不时抬眼看着跟前的那座用铁铸成的火神祝融像。
他没有想到在矿井深处还修建了这样一座铁仙观,这座铁仙观与他在天地府看到的那个一模一样,几乎没有太明显的差别。
昨晚,在万清泉带他来到这里,给了他食物和水之后,便让他好生考虑,紧接着便离开了。刑术虽然疲惫,但脑子中却装满了各种疑问,这些疑问就像一只只无形的手掐住他的脖子,撑开他的眼皮,让他无法呼吸,无法安稳入睡。
最重要的是,当他在矿井中看到那些如行尸走肉一般的男女时,终于明白了刘苞谷为什么要诱骗这些人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帮他们干活儿,不过,更可怕的是,他从那些干活的人们眼中看到了全是一片死灰。
这种死灰他曾经在萨木川的堂弟眼中看到过,就是那个在甲厝殿中被变成活死人的萨丰,换言之,在万清泉没有道出实情之前,他已经推测出,这些人都是服用了“巫神的愤怒”。
“与你所想的一样,当初的确是我们派肯特去的,为了在美国打通这个环节的关系,我们花了很大一笔钱,不过物超所值,因为肯特带回来的配方,足够让我们赚当时所付出百倍的钱回来。”当时万清泉得意地说,“那种叫‘隔世’的药,是迄今为止,发现的最有用的药物,他可以让士兵不惧死亡,可以让人们不再惧怕病痛,可以让……”
“你们真是什么事都敢做!”刑术打断万清泉的话,“你们应该知道隔世这种药会把人变成无意识的行尸走肉吧?你们除了像贩卖丹砂铁像之外,还在其中装着隔世一起卖。”
万清泉笑道:“这就是买卖,以前我们没有拿到隔世的配方,所以弄来的人,不到一个月,就因为吃不了苦反悔了,无论刘苞谷再怎么劝说,他们都不愿意再信教,但自从肯特回来,带回来了配方之后,情况就大不一样了,最重要的是,很多老板都对隔世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我们现在已经为隔世取了一个新的名字——绝世!”
刑术一愣:“绝世?”
“你还没去过玻利维亚的乌尤尼盐沼吧?”万清泉带着一种怪异的笑容,就如同是他知道服用了那种药物是什么感觉一样,“那里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地方之一,也有一个绰号叫天空之镜,听说在那里的人,会有一种与世隔绝的冲动,所以,我给隔世改名叫绝世!”
刑术看着万清泉摇头道:“你们真的不怕报应吗?”
万清泉收起怪异的表情:“报应?正常来说,担心报应的人,都还是有良心,有良知的,你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也亲眼目睹了这么多事情,你认为,我,还有良知吗?”
刑术咬牙:“你完全就是畜生!”
“不,畜生有爱,有良知,我可没有。”万清泉笑道,“所以,我的脑海中,早就没有良心、良知这种词汇了,你好好想想怎么与我们合作吧,如果你与我们合作,不仅可以知道能知道奇门,还能知道一个你最想知道的大秘密!”
刑术问:“什么秘密?”
万清泉没有回答,只是带着怪笑离开了,扔下刑术一个人在道观大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