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在张昭居住院落的前厅里落座,喝茶醒酒。崔坤道:“大帅,你是打算先稳住他们?”
张昭微微依靠在座椅中,他今天喝的不少,笑道:“我这次来江南推动盐法,归根结底的目标还是给国家增加财税。我也要从扬州盐商这里捞取一大笔银子,用来建设水军。
所以,事情不着急去办。慢慢来。”
正说话,外头的一名亲卫来报,“大帅,盐商陆奇文派儿子来送礼,想见大帅一面。这是礼单。”
赵子龙接过礼单一扫,他常年干着文案、迎来送往的事情,对市面上各种珍品的价格非常清楚,说道:“大帅,最少价值五千两。大手笔啊!”
王武呵呵笑道:“看看。”
张昭道:“礼收下,人就不见。钱宁和汤玄策留一下。我安排任务。今天就这样吧,你们都早点休息。”
“是,大帅。”
…
…
当天晚上,张昭在接风宴上讲的话就流传出去。第二天上午,一大帮盐商齐聚在大盐商陆奇文的府邸中,商议对策。
扬州盐商富甲天下。比晋商、陕商等都富裕。而扬州盐商中,根据乡党、姻亲也分多个小团体。
明朝的盐法,早期是开中法。所以,靠近九边地区的商人就最先发财。因而,当时大盐商基本都是晋商。弘治五年开始实现折色法,如今两淮盐商中,徽商占着最大的市场份额。
陆奇文就是徽商。
盐商们根据各自的财力,渠道,也分为大中小盐商。六月二十四日汇聚在陆家的盐商二三十家,最终被请到陆奇文书房里的也就那么七八人。
其中就有从京师赶回来的盐商封炎。
陆奇文五十多岁,穿着一身锦袍,中等身量,沉稳的坐着喝着茶。气度不凡。
他的长子陆德业对四周的盐商们做个团揖,道:“诸位叔伯,小子昨晚去张使相那里求见。他把礼收了,但是没有见我。”
“嚯--,他还讲不讲规矩?陆家侄儿,你送了多少见面礼?”
“五千两。”
“这人太贪了。五千两银子还见不得一面吗?魏国公府都不敢这么黑。”
“就是。”
群情汹涌。
陆奇文轻轻的咳嗽一声,“让封兄讲一讲京师的见闻。”
封炎拍着椅子扶手感叹道:“嗨,在下受诸位委托去京中办事,同样是没见着张伯爷的面。我们之前购买过战争债券,算是有一份香火情。
但是我见着皇家银行的掌柜,哦,他们京师现在叫总经理,卢奉。我说明来意,他根本就肯为我引荐。
所以,诸位,我的看法是张伯爷怕是要动真格的。顾耀诚刺杀,让他受了一场惊吓不说,还死了四个亲卫。他是肯定要报复的。唉…”
一名盐商激愤的道:“老封,刺杀关我们何事?谁不知道顾监生是受魏国公府控制的。”
“是啊。”
封炎道:“谁叫我们比魏国公府弱呢?”
这话说的一帮盐商顿时偃旗息鼓。
陆奇文道:“诸位,我们还是做好准备吧。只有盐业乱起来,张伯爷才会放我们一条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