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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溥扫一眼证词。心里叹口气。他虽然不是刑名老手,但基本的东西还是知道。这签字画押的口供,外加人证,基本是将张昭钉死。
胡溥这是第二次见张昭,其人还是仪表出众、风姿玉立。可惜在京中风头太盛,刚出头就要夭折。便按照惯例问道:“张昭,你有何话说?”
张昭脸色平静,没去管余冠的嘲讽,也没去看恶心他的刘大户,拱手道:“回老大人的话,锦衣卫扣押、拷打刘大户与我无关。此事是锦衣卫自己做的。
学生知道有人要夺我家的白酒产业,因而以此事诬陷我,特意去找了当日的校尉,请他来给我作证。幸而钱校尉仗义愿意作证,他今日就在大堂外。老大人招来一问便知。”
“哦?”
张昭这话说出来,不仅仅是胡溥感到奇怪,连何愈、李道立都面露惊讶之色。
大堂之外的围观众自是一片哗然,喝倒彩的声音。这难道不是更说明张昭和锦衣卫勾结吗?
刘大户的弟弟刘公进在人群中,心里感觉不对劲。还可以这样操作?整件事他都清楚。张昭拉锦衣卫的人来作证。这能证明什么?颠倒黑白?
余冠眼睛眯起来。拉一个锦衣卫校尉来作证,就能堵住众人之口?锦衣卫肯给张昭背书?话虽如此说,但他内心里的信心,忽而有些动摇。
刘大户愤然的道:“张昭,怎么和你无关。当日村中的乡亲可以给我做证。就是你让锦衣卫把我们带走的。”
胡溥拍了一下堂木。“啪!”大堂内外之声顿时安静下来。三品府尹官威如此。
御史李道立插话,吩咐小吏道:“将他带进来。”
稍后,一名穿着飞鱼服的校尉从人群中走进大堂中。他约二十六七岁的年纪,长得英俊,眉如墨画,双眼炯炯有神。会让人忍不住赞一声“好儿郎”。
钱宁躬身行礼后,说道:“当日是我的上司胡小旗令我二人到南口村中捉拿刘大户。拷打所得共计约400两白银,全部都归旗中所有。此事卫中人人皆知。张相公和此事无关。”
他说完后,三名官员对视一眼,难掩惊讶。
钱宁的话不尽不实。甚至可以说是避实就虚。譬如,命令是胡小旗下的,但去蒋家庄中将他们叫来的难道不是张昭的内管家周大娘?但胡、何、李三人的惊讶不是这个。都是混官场的老油条,谁糊弄得了谁啊?
他们惊讶的是:锦衣卫真给张昭背书啊!
锦衣卫都说了和张昭没关系。他们难道还能硬说和张昭有关系?
这里面存在一个概念偷换。对张昭而言,他怎么可能调动锦衣卫的高层?这是钱宁在给他背书。但,对主审官们而言,他们能知道锦衣卫里的情况?
而背黑锅的胡小旗难道会跳出来说,“这是就是张昭让干的。”不会的!胡小旗明知道命令是蒋太监府上下来的。宦官们对锦衣卫的影响很大。
再者,锦衣卫拷打大户搞银子,而且又没出人命,这算什么罪?小的不能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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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中,一名小厮飞快的往外跑。现在需要侯府出面,找到胡小旗等人把这姓钱的校尉的话给戳破。否则,拷打刘大户就是锦衣卫自己干的。
大堂中,针对张昭的死局,被撕开一道口子。而这只是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