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你真是太狠了(2 / 2)

虽然晏九给了她最好的断续膏,可是伤了骨头筋脉不易复原,怕是一年半载这手的手指都不甚灵活了。

她看着掌心已经结痂的伤口,不禁又想到了离开那一夜之时的一幕幕画面,好在这是伤在她手上,若是伤在他手上,也必是痛在她心上。

“宛莛,你起了吗,早膳好了。”霍隽在门外叫道。

谢诩凰匆忙上了药,包扎好了去开了门,“好了,走吧。”

“你慢点,小心路滑。”霍隽叮嘱道。

虽然一早便让人将她房间到他那里的雪都扫了,可地面还是湿湿的,总归有些不放心。

“知道了,大哥你怎么越来越唠叨。”谢诩凰一边走,一边笑着说道。

霍隽笑了笑,没有说话,因着先前无意从晏西口中得知,她去年是有个女儿的,只可惜生下几天便夭折了。

如今这孩子四个多月了,若是有个什么意外,莫说孩子会出事,便是她自己也得搭上半条命去。

两人一起用了早膳,霍隽接受大夫们的针灸,她便在外室看书打发时间,阳光照进来晒得人暖洋洋的,突地感觉到肚皮上一处微微跳动了一下,笑了笑伸手摸了上去,过了一会儿又觉着肚子里的小家伙在翻滚似的。

先前怀着楚楚的时候,都是五六个月了才有胎动,这回这个也实在太好动了,这么早就开始不安份了。

霍隽从里面来,见她低着头摸着肚子,以为是有不适,紧张问道,

“怎么了?”

“没事,就是肚子里这家伙动了一下。”谢诩凰笑语道。

“是吗?”霍隽一脸惊奇地道。

“这么早就开始闹腾,就怕出来是个调皮的。”谢诩凰有些哭笑不得地道。

“再调皮,能比你小时候还闹腾?”霍隽道。

说是个女儿妹妹,比他和二弟还能惹事闯祸,也就那时候父亲还能震得住她。

“我有吗?”

“你自己当然是不记得了,我和你二哥那时候可是被你害惨了。”霍隽道。

谢诩凰抿唇失笑,她是家里最小的一个,自是备受宠爱,父亲虽然严厉也会罚她,便也从来没有罚得过重,倒是每次还得累及大哥和二哥陪她一起受罚。

两人正说着话,外面便传来晏西的声音,“你们说什么这么热闹。”

她进了门,后面还带着个白须老翁。

“这是……”谢诩凰看了看她带过来的人。

“是给我诊病的大夫。”霍隽道,只是此人一向不住在这里,每隔一段时间才会过来一次。

“也是九哥那不靠谱的师叔,这么多年都没见人,我还以为他死了呢。”晏西毫不客气地数落道。

“臭丫头,这么多年你嘴巴还是这么臭。”白须老翁瞪了晏西一眼,哼道。

“老前辈,可否先麻烦你给舍妹看看她与腹中孩子如何。”霍隽斯文有礼地请求道。

“好说好说,我就喜欢跟你这样的斯文人打交道,见不得那些出口没好话的臭丫头。”白须老翁说着到了近前,伸手搭上了谢诩凰的脉搏。

晏西自来熟地坐下,瞅着诊脉的人讽刺道,“你到底行不行,这半天了,要九哥早诊出来了,你还师叔呢,这些年医术退步到什么地步了。”

想来,这些年就是他暗中帮着谢承颢在医治霍隽,难怪那么些年都死得不见人影。

白须老翁把了半晌的脉息,捋了捋胡须笑道,“王后娘娘好福气,这一胎十有八/九会是双生子呢。”

“双生子?”霍隽惊讶道。

“不然这才四个多月,肚子就足看起来过了五个月了,可不得装了两个。”白须老翁道。

“两个好,两个女儿更好。”晏西连忙道。

“又不是你生的,凑什么热闹,十来年了,你还是没嫁出去,真是可怜。”白须老翁瞅着晏西,鄙视地嘲讽道。

“你自己打了一辈子光棍也没娶到媳妇,还好意思说我可怜,你比我还可怜。”晏西还以颜色道。

霍隽没有理会斗嘴的两个,惊喜不已地望着坐在身边的人,“这若真是一下来两个,还真是让人手忙脚乱了。”

谢诩凰低头摸了摸肚子,眉眼间皆是为人母的喜悦和温柔,她也不曾想到这一胎怀的会是双生子,突地想起什么抬头问道,“前辈,孩子都还好吗?”

一般双生子,总会有一个会孱弱些,甚至生下来只能活下一个,让她一想不免有些担心起来。

“放心吧,这两个都壮实着呢。”白须老翁说道。

谢诩凰这才放下心来,一想到明年夏初了会一下有两个孩子,又欣喜又是烦恼,原想一个孩子交给大哥带着已经够麻烦他了,这一下两个他怎么得应付得来。

晏西突地想起来,道,“对了,罗兰和那宝珠两个也跑到中都来了,说要进宫来见你,不过谢承颢那里没点头,我也没法带她们进宫。”

她倒想把那两个送到这里来,毕竟现在这霍隽自己都还是个伤残,两个又哪能互相照顾了,有那两个在那里,总要轻松些。

“我有时间了跟谢承颢说,你下次进宫带她们过来就是。”谢诩凰道。

她们来了也好,身边有一两个自己的人,也方便得多些。

直到下午,霍隽让那白须老翁诊治了,替他疏通筋脉,晏西才带着人离开。

霍隽刚刚接受了诊治,疲惫地躺在床上,谢诩凰送了人离开,回到他房内给他倒了茶水,“大哥,有好些吗?”

“腿上有知觉了,再养些日子应该可以尝试着下地走路了,我可得赶在那两个小家伙出生前

养好了,不然哪来得精力对付两个。”霍隽笑语道。

“你这伤好得慢,也不用太急。”谢诩凰劝道。

霍隽没有说话,看了她半晌问道,“孩子的事,真的不告诉孩子的父亲?”

谢诩凰抿唇垂下眼帘,道,“不了。”

如今,只怕他只以为这孩子已经不在了。

“可是,你和孩子还真的打算一辈子留在北齐吗?”霍隽叹息问道。

谢诩凰沉默了良久,起身道,“大哥你先休息,我去让人准备晚膳。”

大哥对北齐了解太少,对外面的事情也了解太少,谢承颢不会再给她机会离开北齐了,而她与那个人……只怕也回不到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