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毫眯着眼睛,看着自己头顶上的大玩意,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身边,吴加亮同样叹了口气。
“瞧,我就知道会是这样子。”方毫回过脸对吴加亮说道。
吴加亮沉重地点了点头:“确实如此,所以我劝陛下西征……他非要打了这一仗之后西征,唉!”
他们瞧的是飞艇,这几天,飞艇在空中来回不断,将伤者送走,运来补给物资——虽然华夏军被包围在两个大山头之上,阵地已经非常小,可是士气反而高涨起来。
都已经十五天了,他们还是没有拿下这两座山头,大军南下的步伐也受到限制,原本准备一举攻取玄奘港,以这里堆积如山的战争物资支撑一场西征,这个计划算是破产了。
他们两人无奈的地方就在于,无论他们在战术上获取什么优势,总会被华夏无与伦比的综合国力所碾碎。象这一次,他们精心布局了足足有两年,声东击西、调虎离山、暗渡陈仓、李代桃僵、金蝉脱壳……孙子兵法和三十六计上的招数几乎被他们发挥得淋漓尽致,离最终胜利也只差两天时间,可是飞艇来了,胜利远去了。
“得撤围了,再打下去,没有半点好处,反而会有大麻烦。”吴加亮说道。
“嗯,我就去劝陛下……唉!”
方毫叹了口气,心中犹有不甘。当初面对周铨本人,他们屡战屡败倒还罢了,如今面对的只是周铨的部下,甚至可以说不是周铨最得力的部下,他们也只是乘着对方猝不及防占了点便宜,等对方反应过来,便不得不灰溜溜离开。
这种感觉,实在是不好受。
方毫、吴加亮的不好受,就是周宇的好受。
他此时当然不在那山头上了——虽然他自己还想在山头上坚守,可是岳翻无论如何不让他以身涉险,将他、陆游还有段易兴都从山头阵地带回了玄奘港。
这座以大唐高僧名字命名的港城,如今再无前些日的风雨飘摇,城中的华夏人脸上没有了惊色,个个都能够展颜微笑了。
一身制服的周宇肃然立在港口,旁边的段易兴时不时瞄他两眼。
“怎么了?”陆游问道。
“真和作梦一样……李宇真是周宇,华夏帝国的长皇子殿下?”段易兴道。
“这已经是你今天第八次问这个问题了!”陆游哼了一声道:“还会有假,你自己都看到了!”
“帝国皇子,竟然和我一个战壕里作战,一个锅里喝汤,我若是禀报我父亲,他绝对不会相信,只会说我吹牛!”段易兴喃喃地道。
周宇叹了口气:“唉,你这是大惊小怪,以后这种事情多了。”
“不可能,也就是殿下你,以后怎么还会遇到这种情形!”段易兴摇头表示不相信。
周宇看了看他:“父皇在推动两院通过一部新法,名字叫《宗室管理法》,若是通过了,此后凡是宗室子弟,不服兵役者不得封爵……我几个弟弟,可都是要服兵役的!”
段易兴愣了愣,周宇在提到几个弟弟时,语气里透着亲热,显然,他和几个弟弟的关系很不错,这一点让段易兴觉得奇怪。
段易兴自己也有许多兄弟,段和誉虽然被废黜了大理国王之位,但毕竟还有郡王爵位和每年十八万银圆的奉养钱,为了争这点东西,段易兴的兄弟们彼此很是勾心斗角。
以此来推断,周铨迟迟未立太子,周宇和他的弟弟们为了争夺这个储君之位,也应该争得不可开交才是。
但此话说出来就有离间天家骨肉的嫌疑,乃是大罪,因此段易兴没有开口。
倒是陆游,与周宇几兄弟都熟,在那边撇了一下嘴:“宙弟、容弟要服兵役我是相信的,实弟我才不相信他会服兵役,以他的性子,有点时间宁可呆在试验室里!”
“我如果不是老大,其实我也不愿服兵役,倒不是怕上战场,而是我对朝政没有什么兴趣……”周宇嘟囔了一句,神情有些无奈。
不是熟悉的人恐怕不知道,华夏帝国的皇长子周宇,比起权力来更喜欢游玩、探险。他这次东非之行,原本就是为以后进行更长距离探险作准备。与去各种新鲜的地方目睹奇观相比,朝政对他来说太枯燥无味了。
他并不是十分渴望当皇帝,因为他仔细研究过父亲周铨崛起和获取天下的过程,觉得自己根本做不到父亲这种程度,因此不认为自己能当好一个皇帝。而且看到父亲日理万机的模样,他也觉得太累了。
“若不服兵役,便没有爵位……那岂不是说……”段易兴想了好一会儿,突然生出一个念头,瞪圆了眼睛,小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