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他忍着心中的羞愧,强颜欢笑:“我正想着去拜访简少兄,没有想到却在这里遇上,不知简少兄是否有空,我请少兄一杯茶。”
简仲明抿了一下嘴,赵明诚的态度比起当初他去赵家时可要恭敬太多了。
不过简仲明知道这是为什么,因为周铨如今的身份,与当初又不相同。
谁都看出来,周铨这边的前途不可限量,赵明诚在大宋名声已毁,无望仕途,现在应当是想转到周铨这边来,看看新的势力兴起,百废待兴,急需人才,是不是能混到一官半职。
苗仲先也明白赵明诚的意思,但苗仲先只是笑了笑。
他心中多少有些优越感,当初赵明诚与周铨的关系,可是远胜过他的。只不过他脑筋转得快,而赵明诚却要抱着大宋这艘将沉之船,结果现在,双方形势反转。
虽然他在新的势力之中也没有官职,可是苗仲先却知道,自己的地位与自己的财富将会让自己在新势力中拥有足够的话语权,只要他自己不作死,那么他家族数代富贵,就极为安稳。
“赵先生有约,仲明不可不从,只是如今诸事刚刚起手,都是极为繁忙,时间不能太长,还请赵先生见谅。”简仲明说道。
这是给李清照面子。
赵明诚当然清楚,他不好意思去求周铨,毕竟当初周铨可是劝过他莫去保州的,却被他噗之以鼻。定了定神,他笑道:“如今我闲居在徐州,无所事事,知道周公这边百废待兴,我虽然不才,也愿意为周公出一份力气。只是周公如今还在汴京,一时见不得他,便来拜见简少兄了。”
简仲明一笑,从两天前他抵达徐州开始,这样上门求官自荐的人就有许多。
只不过这些人似乎都看不明白,周铨的新势力里,根本没有他们的位置。
赵明诚或许能猜到一点,但他大约觉得自己与周铨毕竟是有故旧的,周铨总得给几分颜面。
可惜,此人在保州弃城而逃的事情,早就传遍天下,包括周铨的部下,对其人品都是有几分不屑的。
这种人,新势力当然不会重用,但简仲明手中恰好有一个职位,正好比较适合他。
“赵先生有心了,说起来,有件事情正需要赵先生……大宋上皇将要移驾济州,需要有人全程相陪,赵先生若是觉得合适,不知可否陪大宋上皇一起?”
“噗!”
旁边的苗仲先没忍住,笑了一声,但旋即又抿住嘴。
赵明诚脸色有如猪肝,想要拒绝,却又明白,这恐怕是他唯一的机会。
他此前从保州逃归,于应天病重,若不是周铨伸出援手,只怕要病死。如今病好,来到徐州,可是家财尽弃,回老家也要受白眼,这才想要出来寻一条出路。
想了一想,赵明诚咬牙道:“行,我愿为周公……做此事!”
“既是如此,赵先生明日可来行省衙署,到时我陪先生一起去拜见这位太上皇。”简仲明笑道。
“喏!”赵明诚应道。
次日一大早,他就来到行省衙署前求见简仲明,简仲明倒没有怠慢他,请他到自己的公廨中相坐,赵明诚看到简仲明忙忙碌碌,短短一个小时便见了十余位官员,而且这些官员个个都是二十出头,但要么要去出任一县知县,要么就要当某司司事,赵明诚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他知道这些年轻人是哪来的,都是周铨花了十余年时间培养出来。
他们至少都读了六年以上的书,只学国文、算学与实学三科,然后还经过三到六年的实习,特别是在徐海铁路、京徐铁路或者流求有过职务,在这些地方表现不错,才有今日职司。
有了这些人,难怪周铨不需要他这般旧的儒生了。
正当赵明诚灰心之际,简仲明起身道:“有劳赵先生久等,时间差不多了,赵先生随我去见太上皇,他最近心情有些不快,赵先生……多开解开解啊。”
赵明诚点了点头,他心里也有些期待,不知上皇赵佶,现在是个什么模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