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铨在青龙号上,用望远镜看了一下,然后笑着说道:“不错,你们平时训练得很不错!”
张顺嘿的一笑,黝黑的面上露出自负之情:“大郎,不是我说的,我们这些人,只差没有绑在船上了,无论航海还是炮击,毫无疑问,天下第一!”
“那是因为现在只有我们才有火炮,而且是在船上,若是在陆上,天下第一,也得问问陆上的兄弟们同不同意!”周铨身边一将说道。
正是炮兵指挥段铜,这个当初用炸·药炸死仇敌的少年,如今已经成长为一个健壮的青年,个头有些矮,但是粗壮的脖子和胳膊,可以显示出他身体内藏着巨大的力量。
他如今是周铨的炮兵总长,相当于营正之职,升职之快,在周铨手下可谓绝无仅有,也可以体现出周铨对于火炮的重视。而且他还是火·药专家,精擅各种配方,如今在一座小岛上配制火药的百余工人,都是他的学徒。仅仅为了制订出一份正式的火·药配制章程,他就冒过数次爆炸的危险,更别提试验新配方时发生的各种事故了。
所以,他升职升得快,但所有人都服气。用叶楚的话来说,别人是战时才提着一颗脑袋干活,段铜可是天天提着脑袋过活。
也只有他,才敢替陆军炮兵与张顺争一争,毕竟船上的炮兵,同样有许多是他一手带出来的。
“呵呵,那是自然,哪年咱们炼炮,不炸掉几十万银圆,若是用来造船,足够添置十艘大战船了,若是用来募兵,几万兵轻而易举便可以募出来!”张顺也没有和他争执。
张顺正说话时,又是一连串的炮声响起,第二轮射击开始了。众人顾不得斗嘴,都举起了望远镜,观察着这一轮的成果。
“难得有几十艘船给我们轰着玩儿,大伙要用心,这几十艘船,价值也在三十万块银圆左右,就算是我,一次弄出这么多来,也要心惊肉痛好长一段时间啊!”周铨笑着道。
他对第二轮射击的结果同样很满意。
“那艘船上有一个人!”有人指着一艘大船道。
周铨咦了一声,他这次给了辽人和高丽人半个小时撤走人手,目的是要打痛他们,同时又不让他们伤筋动骨,好让契丹高丽继续去与日本打成一团,不停地放着日本的血。
但那艘船上,却还有一人,倒是有些奇怪了。莫非哪位船长想要与船共存亡?
他举起望远镜看去,却看到一人被绑在桅杆上,看服饰是契丹人。这人的嘴巴也被堵住,正在拼命想要挣脱绳索。
周铨眼睛一眯。
这人分明是被辽国或者高丽绑在桅杆上的,按理说高丽人没有这个胆量,那就一定是耶律大石干的。
周铨并不敢忽视耶律大石,此人可以算是辽国睁眼看天下的第一人,他的许多建言举措,让周铨也拍手称好,暗中赞叹。
这一次,看来这家伙要将坏事变好事,借自己的手清除一下看不顺眼的人啊!
也罢,就让这厮借刀杀人成功一回吧,此人在辽国得势,对周铨的帮助会更大些,毕竟他懂得什么时候该妥协,比起那些顽固不化的保守派要强得太多。
至于此人会不会把辽国国力壮大起来,甚至成为周铨的威胁,周铨是半点都不担忧。
毕竟他在辽国的猪队友太多,有这些拖后腿的,莫说是耶律大石,就是周铨在辽国,也会举步唯艰。他在大宋初时也是同样,最后不得不跳出汴京,重起炉灶,弄出东海商会,这才算是摆脱了猪队友的影响。
耶律大石现在想要学他都晚了,他的优势太明显,东海之上的秩序已经形成,耶律大石完全没有机会。
“发出旗语,目标那艘船,下一轮射击之后,我不想再看到那艘船了!”周铨下令道。
片刻之后,旗语传到,各船纷纷调整炮口。
这就使得两轮炮击间的间隔稍长了些,在陆地之上,耶律大石也举着一个望远镜,对着船这边望了好久,他一直在观察着火炮的模样,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至于望远镜,在玻璃器皿普及之后,很快就有人发觉放大镜的秘密,然后用玻璃制成放大镜供老人使用。周铨在商会护卫中装备望远镜,出征作战时也有流失。这就使得无论是辽国还是宋国,甚至连高丽,都出现了仿制的望远镜,只不过论及质量好、清晰度高,还得东海商会所产作品。
“他们是在调整方向……开炮了!咦?”
耶律大石飞快地移动望远镜,便看到刚才绑着信使的那艘船,在一瞬间不知被多少炮弹击中,不仅甲板上的船楼粉碎,就是船身自己,也迅速倾斜,分明是哪儿被炮击穿了船壳或者船底,仅仅是五分钟左右的时间,整艘船就沉入了海底。
“该死,有此利器,在海上谁还能与之争锋!”耶律大石见此情形,喃喃地骂了一声。
然后就看到五艘东海商会战船又调整炮口,开始自由射击。
足足轰击了近两个小时,停在港口之中的数十艘船,果然全部被击沉。在这之后,东海商会的战船掉头离开,当真是挥一挥锦帆,不带走一片云彩,只留下一地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