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能杀了周铨,反倒被周铨杀了,赵胜那蠢货!”
在徐州府内,向琮目瞪口呆了一会儿,然后大骂起来。
大骂的同时,他感觉到冷汗直冒。
赵胜的布局,他最清楚不过,而且赵胜的那几个手下,也已经被他收买,他在见到周铨随身总带着武阳之后,怕此事不成,还特意多寻了十余人来助。
没有想到的是,十几个人不但没有杀了周铨,反而被周铨反杀。
在向家原本的计划中,周铨死后,赵胜是抛出来的替罪羊,借此座实周傥周铨父子残暴虐民,逼得富民都只能铤而走险这个罪名,再加上徐州太使那里使的劲,即使不能治周傥的罪,也足以将周傥从知利国监事这个职务上赶走。
到那时再通过京中的郡王,置周傥于死地也未必是难事。
但没有想到,这第一步就出了纰漏,赵胜杀人不成却遭反杀!
“幸好这无能之辈被杀了,他没有说出什么来吧?”向琮又问道。
“据说最初时赵胜是被擒的,但后来报官时,人已经被杀了。”
向琮的消息来源,正是徐州太守府,此时也已经是伏击周铨的次日了。
听得赵胜并不是第一时间死亡,他焦急地团团转了一圈,然后当机立断:“利国监呆不得了,立刻让老爷来徐州!”
他派人出去,但才走得一半,他又将人唤了回来:“只要将事情向老爷禀报即可,至于别的话,一句都不要多说!”
周铨刚刚遇袭,而且是受他所邀来到徐州,回去的路上遇袭,即使赵胜没有吐露什么,仅此一条,他们向家就是周铨的怀疑对象了。若是他父亲再在这时离开利国监,岂不是不打自招?
向琮心中此时还是存着侥幸之意,信使飞驰而去,赶往利国监,才把事情说与向安听了,向安就气得将杯子摔了一地。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荣华堂内,向安厉声喝斥,那信使吓得哆嗦了一下,没敢说话。
向安背着手在屋子里踱了几步,他才不会把希望寄托在侥幸身上。因此他沉声道:“你回去之后,让大郎去寻徐太守,不惜代价,要将周家父子弄走……”
话还没有落,就听得外头一声响,紧接着,自家管家脸色苍白跑了进来:“老爷,老爷,不好了,咱们家的冶坑都被关了!”
向安吸了口冷气,没有理会管家,而是继续对那信使吩咐道:“你速速离去,勿要耽搁!”
那信使应了一声,出了向家的荣华堂,早有人给他备好了马,他上马就待离开赶回徐州城,却见路旁边一个相貌猥琐的汉子冲他笑了笑。
信使以为那汉子认识自己,颔首示意,心中却在想,此人究竟是谁。他驱马才行了两步,却见那汉子唿哨了一声,他胯下马象是遇到了猛兽,突然人立而起,将他直接从马上摔了下来。
“该死的马!”信使跌得七昏八素,破口大骂,正这时,却被两人给夹住:“小子,随我们走一趟吧!”
这两人穿着差役的服饰,看上去正是利国监知事衙门的人!
向府的管家正在门口,看到这一幕,顿时吓得将门砰一声关上,然后飞奔回去,再度大叫:“不好了,不好了,老爷,信使被抓住了!”
待听得管家将前后说了一遍,向安眉头抖了抖:“好大的胆子……他这分明就是国法私用!”
不过向安心中明白,他在荣华堂里叫嚣得再厉害,也无奈周家父子半分,要解决事情,毕竟需要直面周家父子。
“备轿,我要去知事衙门。”他当即道。
所谓官不修衙,周傥来到利国监前后已经有一个半月时间了,但是衙门破旧依然。
因为民政事务归徐州管的缘故,利国监衙门其实没有什么事情,而且周傥将更多的时间放在新的窑炉那边,只是到近几日,窑炉那边事情告一段落,他才回衙门处理公务。
只不过有着赵明诚家族的帮助,加上又整治了几位胥吏,如今利国监知事衙门上下,没有人再敢明着怠慢他了。周傥也乘机往衙门里安插了不少人,既有投靠来的孟广、申胖子所荐的人物,也有他自己从京师中带来的亲信。
故此,当向安的轿子才到衙门前时,周傥就接到了消息。
此时向家的信使刚被带到衙门,这信使也是个傲气的,见到周傥不跪,反而出言威胁:“我家老爷这就来了,你还不快快放了我,莫非要我家郡王上书官家,罢了你的职,将你流放岭南不成!”
周傥听得一乐,在堂上下令:“先打十板子开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