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染衣管不了,也就听之任之了。
祁北倒是知道这世上确实有一些能给凡人续命的药,但绝对不可能出现在这一方人间。
这里灵气全无,灵药根本不具备生长条件。
但似乎大多数皇帝,都难以避免对长生的痴迷和渴望。
“运河这么宽,你急着赶路,从旁边走就是。”夜染衣冷道。
欧阳珊从小就喜欢用各种小事来挑衅她。
不外乎欺负她母后死的早,没人撑腰。
每次说不过自己,就泪汪汪哭着去找她母妃告状,韩贵妃一阵阵枕边风,说她没教养……
皇帝因为夜家不敢和她闹生分,就请来最严厉的嬷嬷管束,打着为她好的名义,挑着毛病罚她。
被吹毛求疵罚了很多次以后,夜染衣渐渐反应过来,不管她做的多好,总能有借口受罚。
父皇并非是在用心教养她……
她索性也不接受这份“好”意,打走了嬷嬷。皇帝终归不敢和她闹翻,流言蜚语说她骄横。
但那又如何呢?
夜染衣把作为一个公主的课业,做到满分。她霸榜西院,人人敬她又服她。
喜欢她的声音,足够多的时候,就可以掩盖不好的声音。
欧阳皇室诸多公主,但最受欢迎的,唯夜染衣。
“姐姐见谅,神算子给我们算过了,一定要走中间这一条道,否则就是不吉呢。姐姐想必也不希望我们不吉利吧?还请姐姐挪道,让我们先走。”欧阳珊假惺惺道。
夜染衣对着顾宴使了一个眼神。
两人一路上交情愈深,已经十分默契。顾宴忍笑点头,转身下了楼去船舱。
“神算子也给我算过了,说我今日命犯小人,十分不吉利。你要是想大吉大利,就离我远一点,免得沾上晦气,否则会有血光之灾。”
夜染衣话音一落,他们的楼船就狠狠地往后一个甩尾,撞在了后头的船上……
楼船一整晃荡,欧阳珊当即站不稳,左摇右晃摔进水里。
本在一旁看戏的韩大小姐吓的花容失色,失声尖叫,“快来人救命啊!公主落水了!”
“我就说,离我远一点。”夜染衣落井下石。
风轻歌笑的前俯后仰。
韩家人慌里慌张终于把欧阳珊捞了上来,她满脸妆容都花了,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冲着夜染衣大哭大喊道:
“你谋杀我,我要告诉父皇!”
那韩家女子倒是比她镇定,给夜染衣盖了一个大帽子,“紫珊公主不过是请殿下为了陛下的长生药,稍稍让路,殿下却如此跋扈,不把我等放在眼中也就算了,事关陛下,你也不顾吗?”
话音刚落,楼船再一次撞了上去。
她们两人被晃的滚成一团,连质问的话也说不完整,便自顾不暇。
夜染衣以前尽量避免和父皇发生冲突,就像她梦中一世的婚姻,私情只占极小一部分,她是为了皇室,为九州长安,才选择宇文舟。
但是现在……
她知道以父皇的选择,赫连会被灭族,九州会被宇文家窃取。
父皇也不会信她的话,他对夜家继承人,当然充满提防和警惕。
他们可不是普通的父女。
冲突不可避免。
那也就不在意再多一两件事了。
“如果你们再来招惹我,就只能被人抬着去告状了。”夜染衣黛眉轻挑,一字一句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