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阁老因为家中有孩子考试的原因,这一次的阅卷他没有参与,在众人被关起来苦苦加班的时候,他却潇洒的挥了挥衣袖直接回了家。
回去之后什么都没说,便先让文渊过来见他。
“参见祖父。”
文阁老摸了摸胡子,颇有些感慨的看着文渊。
“你这孩子我小时候教过,后来跟着你父亲出了京,你父亲将你教的不错。”
文渊恭敬的低下了头。
“多谢祖父夸赞,我哪里又算得上是什么不错?”
想到了今天考试,坐在第一名的那个小小少年,文渊有些苦涩的摇了摇头。
有人生来便在一方面天资异禀,他这种人是跑马都不及的。
文阁老一眼就看出了他心里在想什么,淡淡的出言点醒。
“老夫说你不错,你就是不错,小小年纪,多一些少年傲气也是好的。”
他看的明白,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是顾兰庭、陆言良这样的人物,他的孙子在同辈中也算得上是佼佼者了。
“今天的文章,可有好好的写?”
文渊抬头看着祖父,他重重的应了一声。
“祖父说的,我都有好好写。”
“这便够了。”
依照如今皇上的看法,这个臭小子殿试前进个十几名还是没问题的。
文阁老淡淡的摸了摸自己的胡子,30年前,他选择正确了战队,才有了现在昌盛的文阁老府,这一场豪赌他若是赌赢了,文阁老府起码还能在昌盛30年。
“那个顾兰庭,你妹妹不是喜欢他吗?和你爹说不要关着了,年纪轻轻的小女孩儿,有些想法也是好的。”
“是……”
……
皇宫某处小院子。
安静的房间里只有纸张翻阅的声音,苏阁老看着自己手上的试卷,眼神渐渐凝滞了起来。
良久,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将手上的试卷递给了旁边的人。
丞相疑惑的看了一眼苏阁老,也低着头看了下去,慢慢的入了神。
这张试卷人传人,数十位考官看了之后,被交到了徐子清的手上。
被交到主考官手上的试卷,都是被认为优秀的。
看着这熟悉的字体,徐子清微微一顿,极淡的笑了笑,也开始了起来。
“改革之道,重在实施……”
顾徽的这张试卷并没有像许多考生那样直接站队,反而站在中立者的角度,将改革遇到的问题和实施的困难都说了一遍。
而她举的例子,便是本朝这一次由陆言良主导的土地改革。
在这其中,她以极其客观的语调说出了土地改革的好与坏,对于改革并没有一味的夸赞,反而列出可能有的种种弊端。
甚至大胆的设想了土地改革短期会看到的目标,以及有可能会遇到的阻难。
并对这些时日土地改革说做的尝错,进行了客观的评论和复盘。
整张试卷字迹俊秀,文笔犀利,观点独特,论述精道,堪称文章经典。
若是不论及他们所站的立场,在场的考官谁都不能说一句这个试卷的不好。
徐子清在看到一半的时候,已经克制不住嘴角的笑容,直到看完了全部,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随手将试卷递给了一旁的陆言良。
“如今的少年天才,着实是叫人感慨。”
与其说这是一篇试卷上的策略,还不如说它是可以直接实施的改革之策。
虽然观点是中立的,却对改革派的土地改革有实际性的警醒意识。
陆言良眼神复杂的看着手上的这张试卷,心中满满的有与容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