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牧的头早已经花白了,腰板都直不起来了,牙齿掉的几乎不剩了,满脸的褶子,还拄着一根拐杖,勉强能支撑身子。
他见到王崇阳和两位小姐后,不禁大吃一惊,几个人的容貌居然几乎没有什么变化。
公孙跋开始压根就没认出立牧,直到立牧自我介绍后,才吃惊地看着立牧,“立牧叔,你怎么都老成这样了?”
立牧苦笑一声道,“人不就是这样么,我都七十三了,能不老么?”
公孙跋粗略的一算,自己居然和王崇阳他们在深山里待了三十多年了。
公孙蓉也是心中一凛,三十多年过去了,自己也不过还只是三十多岁的样貌,其实已经是占了修真的福了。
不过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公孙蓉立刻问立牧道,“我父亲呢?”
立牧此时立刻一叹,随即老眼含泪道,“二位小姐回来晚了,大哥他……已经在四日前就去世了!”
公孙跋和公孙蓉闻言一愕,随即两人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
立牧立刻带着公孙跋和公孙蓉前去公孙熊的灵堂前,不过这个时候的丧事在还没有周礼制定前,还是比较简朴的。
灵堂里只有一裹棺木,甚至连烧纸的火盆都没有,只有两侧跪着两排人,有大有小,有老有少,想必是公孙熊的家人。
公孙姐妹一到灵堂,立刻就跪在了棺椁之前,泣不成声。
王崇阳不禁也多看了公孙熊的棺椁几眼,暗叹一代枭雄公孙熊,中华的师祖之一,死后也不过如此。
想着王崇阳问立牧,“风垢呢?老臣就只剩你了么?”
立牧闻言不禁长叹道,“在大哥去世当晚,二哥他……也自刎随大哥而去了!”
王崇阳闻言不禁一阵唏嘘,这个风垢其实王崇阳并不喜欢,就是他一直挑唆公孙熊与自己做对。
不过此时听立牧说风垢居然是这么死的,王崇阳也不得不钦佩风垢的为人,不管他对自己如何,但是至少对公孙熊是忠贞不二的。
立牧这时又是一声长叹道,“本来我也是想随着大哥而去的,但是想着大哥的身后事,还需要我来把持,二哥已经走了,我再这么一走,谁来照料大哥的后事?”
王崇阳闻言不禁瞥了一眼地上跪着的不少人,低声朝立牧道,“姬熊难道就没有子嗣?”
心中还在想着,关于黄帝的记载中好像提及过,他至少有二十多个儿子,怎么这么多儿子没一个能为公孙熊操办后事的,居然要一个七十多岁的老者来操办?
想着王崇阳突然又想到了一句话,“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的典故,不就是出自黄帝之子昌意的,而昌意则正是五帝之中颛顼的父亲,颛顼的孙子又是大名鼎鼎的大禹。
想到这里,王崇阳不禁问立牧道,“昌意何在?”
立牧闻言不禁诧异地看了一眼王崇阳,暗道王崇阳一个公孙熊的儿子都没见过,何以知道昌意?
但立牧还是指着跪在棺椁最近的地方道,“那边两个,身材魁梧是大哥的长子玄嚣,身形消瘦的正是昌意!”
一听到玄嚣二字,王崇阳心下不禁又是一动,玄嚣不就是三皇五帝之一的少昊么?
王崇阳这时好奇,为什么颛顼是昌意之子,但是最后玄嚣却传位给了颛顼?
想着王崇阳问立牧道,“公孙熊死前,意属何人?”
本来这是王宫内事,立牧不会多向外人说什么的,但是王崇阳的身份特殊,立牧的大哥公孙熊都是靠他禅位坐了天下的。
立牧想着立刻低声朝王崇阳道,“其实大哥更属意昌意之子颛顼,所以让颛顼过继给玄嚣做养子,这才先传位给玄嚣,等玄嚣百年之后,再传位给颛顼!”
王崇阳心下不禁好奇,当年宋太祖的母亲也是这么设想的,要赵匡胤先传位于赵匡义,然后赵匡义再传给赵匡胤的儿子。
历史证明根本是不可能的,王权在握,岂有再叫出的道理,但是历史上记载,也的确是玄嚣传位给了颛顼,这点实在让王崇阳想不通。
他想着问立牧,“这样玄嚣愿意?玄嚣自己没有儿子么?”
立牧诧异道,“为何不愿意?这是大哥的遗嘱,又岂有不执行的道理,玄嚣他就算有私心,只怕也不敢!”
王崇阳闻言就更不解了,看来这个时代的人,觉悟要比后世的唐宗宋祖还要高许多,想着不禁摇头道,“看来我真是不了解这个时代的人!”